虽然没有通讯设备,但是法正想要找到孟达其实很简单,只要进入那些世家子弟平日里最喜欢去的勾栏,大声说出他是法孝直,要找孟子度就可以了。
听月坊后院阁楼,法正对着一桌子酒菜大快朵颐,等待着那个来给他付钱的人……
嘭!
房门被一脚踹开,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咧咧走进来喝问:“哪来的乞丐,敢在这里骗吃骗喝?活得不耐烦了?”
年轻人高壮英武,胡须修剪得极为整齐,穿着华贵。
法正听声音便知道来人正是孟达,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应付着酒菜,含糊不清的说道:“哪条法律说不让在这里吃喝了?”
“这里是让你吃喝的吗?”孟达也不客气,抢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这里听的是玄音雅律;谈的是风花雪月;赏的是……”
“口袋无钱,肚中无粮,甚饥,甚饥……”法正毫不客气地打断孟达的话,还狠狠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孟达被逗得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玄德先生之孙饿了(法正的爷爷法真,号玄德先生),我这个凉州刺史之子自然要付钱。随便吃,都算我的!要不要给你找几个舞女陪酒?”
法正闻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叹息:“子度啊,你还是没有变……”
“天下之人、世间之事,无时无刻都在变化,我为何要变?变了和那些庸人有什么区别?”孟达不以为然。
“子度,你还是那么自信吗?”
“孝直,从何时起,笑谈天下英豪的你开始不自信了?当年你可是谁都能点评上一番的。”
“那时候我还小,天下很大啊……”法正放下筷子,苦笑道,“没见过,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见识过了,就知道英豪的厉害之处了。”
“这话可不像是你法孝直说出来的,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让你凭白没了锐气?”
“事事受挫,处处受阻,碰壁多了自然没了锐气。”
“哈哈哈……孝直啊,可不能这么想。你才多大?所遇之事可称事事?所过之处可称处处?”孟达端起酒杯笑道,“来!满饮此杯,放下过去,我等重新来过!干!”
“饮盛。”法正陪了一杯。
喝完之后,孟达问道:“孝直怎么来长安了?可是想要出山?遇到明主了?”
“心有所思,必有所动。子度觉得谁是明主?那王中和如何?”
“王弋?穷兵黩武的昏聩之主。”
“此话怎讲?”
“不遵礼法,擅改官制;强取豪夺,征收田地;劳民伤财,打造铠甲。
仅仅这三样就能要他命了,他犯的错可不止这些。
他还任人唯亲,高官全是旧人,只看资历,不看才能。
擅自传授学识,据说士人每日因为各种学说争论不休,甚至还传授诸子百家的学说。
他也就是运气好,在幽州发现了铁矿,在冀州制出了盐。
如今制盐之法已经流传开来,用不了多久河北必然民变四起,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曹孟德如何?”
“曹操乃是阉宦之后,如何可以做大?也就凉州那些羌氐才高看他一眼,益州宗族是不会支持他的。”
“刘景升呢?”
“守成之主,只能在荆州一隅偏安,没有进取之志。”
“袁显思?”
“袁家四世三公,名声无两。可惜他袁谭不是袁绍。”
“子度觉得谁是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