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益州军就发现城墙已经不那么好爬了,粘腻湿滑的墙面即使他们也很难攀登,时不时从上面掉落的尸体也很容易造成连带伤害,最好命的还是战场上的环境。
都说战场上是充满硝烟的,其实这话并不对,因为战场上是充满肉香的。
火焰将一个个活人引燃,将其活活烧死后仍然不算完,为了能让自己燃烧得更猛烈,火焰榨取着尸体上的每一滴尸油,并将尸油充分吸收。
在这个过程中,火焰散发出一种让人愉悦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可是当士卒们想起是什么东西散发的味道之后,极度的愉悦和渴望就会变成极度的恶心和悲伤。
悲伤转化成了仇恨,而仇恨的力量使人疯狂。
匕首真的不是一个好用的兵器,益州兵终于开始利用起自己的人数优势,他们的武器无法抗衡曹军,但是他们和曹军的生命是对等的。
有人开始抱着曹军的甲士往城下跳,也有人开始使用牙齿来当作失去匕首后的武器,还有人用断臂处的鲜血泼洒曹军的双眼,更有人用自己流出来的肠子企图勒死曹军士卒。
他们会感觉到痛吗?
其实不会,因为实在是太痛了,为了不痛死,大脑阻断了疼痛的蔓延,并不断分泌着肾上腺素来维持它主人根本不需要维持的生命,这种情况下只要不停下来,人就根本感受不到痛觉。
整个战场上只有两个人痛彻心扉,一个是曹仁,另一个是张任。
这些都是他们麾下的好儿郎,没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博取功名,却要在这片不高的城墙上互相撕咬展示兽性。
两个人谁也没动手,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自己动手,对方也会动手。
将领的杀伤力不是士卒能够比拟的,先投入将领的不一定能先发制人,后投入的往往能够找到偷袭的机会。
不过两个人没有上阵杀敌,但指挥的方向却出奇的一致。
曹仁在四处收拢士卒保护弓箭手,张任则在命令麾下精锐疯狂向弓箭手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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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两三百人的弓箭部队成了这场战斗胜负的关键,两人都将自己的亲卫投入了进去,但都没有溅出什么水花……
鏖战,上午打到下午,眼看就要天黑了。
两人的目光默契地聚焦在了一起,在半空中撞出激烈的火花。
他们已经坐不住了,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现在城墙失守,那么万事皆休;如果今天能够守得住,那么以后也不会失守。
张任翻身下马,倒提着长枪缓缓向城墙走去,他要出手了。
曹仁拔出佩剑,一步步跟随着张任的步伐,争取张任在登上城墙的一瞬间先出一剑。
两人剑拔弩张,都紧紧盯着对方,都在寻找那一丝机会。
然而两人终究还是没能交手,城外忽然响起了鸣金之声,刘璝不知为何收了兵马,并且敲锣传到城内好叫张任知道。
只是这个锣声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彻底熄灭,紧跟着的就是城外益州郡一溃千里的哀嚎。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正注意着对方,也不敢前去查看。
这时,一路兵马忽然跑进了城,孙河竟然出现在了这里,他贴过去和张任说了些什么,张任忽然脸色一变,下令全军扼守西县,鸣金收兵,不许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