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显得理所当然:“娘娘现在的怀胎才五月,常言道,妇人怀胎十月才能生产,臣妇少说得在宫里待四五个月,自然得多准备一些用具了。”
俪珠哭笑不得:“宫中什么都有,何须准备这些?”
李母坚持己见:“宫中的东西虽好,但不是自己家里的,用起来终究不自在。”
俪珠并不在这些小事上面纠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喜欢,那本宫也就不强求了,这些日子虽说你们是入宫陪产,但本宫如今终究还没有到八个月,你们也不必太过紧张。”
李母不敢有丝毫放松:“娘娘肚子里的这一胎,若是个儿子,那便是金尊玉贵的嫡子,何等的前程远大!若是个女儿,也是千尊万贵的固伦公主,照样非同凡响!娘娘怀得又是头胎,必须得慎之又慎,绝不能疏忽大意。”
俪珠点了点头:“额娘放心,这些道理本宫明白。”
李母嘱咐道:“娘娘记得每日都要在院子里走一走,这样不至于让胎儿太大,生产的时候也会更有力气。”
俪珠端起一杯碧螺春,拨了拨茶沫子:“本宫一直是这样的,早就预备着这一天了。”
李母笑容愈发慈爱:“娘娘既然什么都懂,臣妇等人就不废话了,这些天臣妇等人就住在娘娘旁边,娘娘随时吩咐臣妇等人便是。”
俪珠哑然失笑:“你们是本宫的额娘与嫂嫂,何须你们亲力亲为,有的是奴才伺候。其实这宫里的陪产制度主要是因为嫔妃月份大了之后,总容易心神不稳,有家里的至亲陪着,才能避免肝气郁结,从而影响胎儿的健康。根本不是叫你们来做苦力的。”
堂嫂的笑容恭顺而又温婉:“臣妇自然知道这些,只是娘娘乃是大清国母,母仪天下!臣妇等人能够伺候娘娘一遭,也是臣妇等人的福气。”
俪珠随口问道:“嫂嫂真是客气了,景禄哥哥如今可还好?”
堂嫂满面笑容:“托了您的福,相公在侍郎的位置上面坐得很稳,他这个年纪就当上了二品官,算是十分年轻有为了,将来还有的是提拔的机会,自然好得不得了!只是苦于身为外臣,无法轻易与娘娘见面,只能托臣妇代他向娘娘问好。”
俪珠感慨良多:“只要咱们一家子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见不见面其实并不重要,虽说隔着宫墙,但只要彼此想着对方,一切就都值了。”
……
八月十九,宫外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安亲王岳乐薨了。
康熙赐其谥号为和,史称安和亲王。
俪珠提了一嘴:“额娘,安和亲王是你的亲叔父,你可要前去祭奠?”
“安和亲王年近七旬,无疾而终,倒也算是喜丧了!他虽是臣妇的亲叔父,可是自从阿玛倒了之后,他与咱们家何曾有过来往?也不过是在娘娘得宠之后才贴了上来,所以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所谓的亲戚之谊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李母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实际上终究是爱新觉罗一族的贵女,终究是有三分傲气的。
她嘴上不说,心理对于安和亲王岳乐这个叔叔是有所埋怨的:“按理,臣妇是皇上所封的长公主,亲王去世确实应该前往祭奠,但如今最重要的是陪你安全生产!安和亲王死得不是时候,万一有人趁着臣妇出宫之际暗害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因此臣妇这一回就不去了,让你哥哥景顺带着郡主一起过去祭奠一番即可。”
“额娘真是过于小心了,皇上乃是万乘之君,难道还护不住本宫腹中的孩儿?”
俪珠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便委婉道:“只是额娘实在不想去,自然也无妨,安和亲王薨了,安亲王府从此之后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怕是要走向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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