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见三人面色好转,恢复了红润,没有感冒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出来把板车上的水桶提进去。
她掀开大叶子,见水桶里还剩下一些卤肉,半点都没责怪三人,反而笑道:“天气太坏,我本来想着你们一点都卖不出去呢。没想到,只剩下这么点了。”
张鸣曦揉揉鼻子道:“竹子还想等着卖完了再回来,我怕路上下雪,赶快回来了。”
“回来得好,幸亏回来了,不然我得担心死。剩下这么点有什么要紧,两顿就吃完了。”
白竹见娘和张鸣曦都没有心疼卤肉没卖完,心中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过多坚持,在下雪之前赶回来了。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下午,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地上很快积了厚厚的一层。
晚饭吃得早,胡秋月切了一碗卤肉,和馒头一起蒸热了,又煮了一碗白菜汤,一家人吃得饱饱的,围着火盆烤火。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家里热乎乎的倒是舒服得很。
张鸣曦见雪下得太大,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一脚一个雪窟窿,四周除了白看不见其他的颜色,后山上不时传来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有点担心破茅草屋不堪重负会被压垮。
他放心不下,戴上斗笠,房前屋后的到处查看,又拿了锄头,疏通了屋后的排水沟。
他回到灶屋面前,杵着锄头仰头望着屋顶上厚厚的积雪,到底放心不下,想爬梯子上去扫雪。
胡秋月见天黑了,怕他爬上爬下的不安全,拦着不让他去,安慰道:“没事,下雪不像下雨,不会漏水。”
张鸣曦担心地道:“雪太厚了,会不会压垮屋顶啊?”
白竹见状忙道:“我去吧,我身子轻。你那么重,只怕是一脚就把屋顶踩破了,”
张鸣曦望了他一眼,那么瘦小,怎能干这么危险的活?他怕白竹坚持要去,只得作罢,也不敢说自己上去的话了,一家人早早睡觉了。
躺在床上,俩人紧紧搂在一起,身上盖着十斤重的新被子,热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
张鸣曦抱着白竹,耳边听着呼呼的风声,雪花轻轻落在屋顶的“簌簌”声,尽管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还是不知不觉睡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窝里正热乎着呢,俩人也正自好睡,突然外面传来“噗通”一声沉闷的巨响,一阵地动山摇,震得屋顶“簌簌”抖动,床都一阵摇晃,俩人一下子惊醒了。
白竹的一只手搭在张鸣曦腰上,下意识地紧了紧,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响?”
张鸣曦懵了一下,难道是地龙翻身?
不像啊,地龙翻身是地动山摇,不可能只有一声响!
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心里的不安涌上心头,瞌睡都吓没了,猛的翻身坐起。
白竹感觉到他的动静,往他身边靠了靠,迷糊地问道:“干嘛去?”
张鸣曦怕吓着白竹,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不让他起来,柔声哄道:“你睡吧,我去看看,没事。”
白竹见张鸣曦语气平和,态度温柔,一点都不惊慌,他更是没啥好怕的,“唔”了一声,沉沉睡去。
张鸣曦心慌慌地,顾不上点灯,黑灯瞎火的穿上棉衣,拉开房门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