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好好,年轻人,谢谢你的烤鱼,咱们改天再见。”
周予洒脱一笑,看着已经被他削成了竹签的鱼竿,小声自语道:“这下回去得和算命的说声抱歉了,鱼竿变成了竹签。。。。。。不过再削细一点可以用来串烤肉了。”
看着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离去的周予,那老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站起身用手捶了捶后腰,望向空旷的河面开口道:“准备回去了,到底是上了年纪,钓一会儿鱼都觉得疲劳,我这大限的日子是越来越近喽~”
老人话音刚落,便从远处的芦苇丛里悄无声息走出两名男子。
这两人都是东方面孔,身穿黑色绸布唐装,脚踏布鞋,头戴半高礼帽。
他们这一身打扮可谓是中西搭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这并不影响两人锐利如鹰的眼神,以及身上散发出那种生人勿近的凌厉气势。
可就是这样两名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男子,在老人面前却异常恭敬,低垂着脑袋,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离开河边,朝南面行去。
“查一查刚刚跟我钓鱼的那个年轻人,看看他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
老者交代了一声,被手下搀扶着坐进了一辆有着黑色烤漆,外表造型复古优雅用料讲究的马车车厢内。
这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座位上也包裹着天鹅绒褥子,对面则坐着一名黑发盘起,裹着红色厚实披风的华人女子。
看到老者钻进车厢,那女子拿起另一条厚实的天鹅绒大氅裹在了前者身上。
“爷,外面太冷了,下次可不要出去这么长时间,您的身体要紧。”
老者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道:“我就剩下这点爱好了,而且我已经活得够久,够老,如果还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活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呢。”
“爷,您可快别说这种丧气话了,您活着堂口的门生们才有好日子过,您活着才有人能压得住他们,您活着外面那些帮派才不敢打咱们唐人街的主意,到了您这个层次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一群人的神经。永联社那个廖白桦和我大伯谈崩了,看样子他是瞅准了这一次选举的机会,您可得好好杀杀他的锐气。”
老爷子呵呵笑着,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眼睛微眯靠在车厢壁上,看那样子像是要打盹。
“人老了,没有那么多精力了,爷爷早晚都要走那一天,你们年轻一代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唐人街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什么之后把它彻底搞烂了也就安心了。”
“爷~您说的是什么话?唐人街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您功不可没,真的甘心被那些不知道深浅的小辈毁了去?”
“江山代有人才出,阿弟,爷爷留给你的产业足够你过完这一辈子,而且过得很不错,不要掺和到唐人街的事情里来,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要总跟着素鸭那帮人来往。”
“爷~~~咱正在说您呢,在说永联社廖白桦,怎么突然拐到我身上来了?阿弟只想跟在爷身边伺候爷,才不要嫁人呢。”
“呵呵~不嫁人?你今年有二十几了?都快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想嫁也嫁不出去,哭都没眼泪。”
老人家说到这儿身子后靠,摆了摆手,“管不了,管不了。。。。。。让我睡一会儿。。。。。。”
说道最后,老爷子像是梦呓一般,说着说着竟然就那么睡了。
女子见状轻叹一声,坐到老者身边将其扶住,以免被颠簸的车厢给晃倒。
而这辆车马车厢里坐着的,正是纽约唐人街的缔造者之一,华人联合会的会长,安良堂创始人,所有华人的教父---李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