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真是个漫长的季节。
它在记忆里永远不能够翻篇。
闾丘文月和白歌笑几乎同时伸出手来,又同时收手。
小金炉就这样错过了所有的依托,砸在了地上。
无需外力,依然立得很稳。
财气汹涌如金河,分立八方,横跨虚空,循旧约而来。
它们是财神的赔偿,也是财神的陪伴。
不多时,炉中金气如云气,沸涌而出。
这【商金炼仙炉】是红尘炼仙之术,小小一尊金炉,能容红尘万倾。却根本无法容纳这么多的财气。
那是一尊商道阳神,最后的遗赠!
商金炼仙炉已经以超出极限的状态在熔炼,财气还是不断地向外翻涌出来。
每一缕都是父亲的礼物,每一分都是没来得及送出的花。
仙子般的姑娘不说话,只像个守财奴一样跪在地上,用手去捧,去捡,把这些溢出来的财气,捏成一个个金元宝,堆放在小金炉旁边。
慢慢元宝堆成了山。
炉中外涌的财气似乎永远不会枯竭,她忙忙碌碌地捡拾着,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
多希望有些遗憾能够被捡回来,多希望真的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
攒够了钱,就可以买得回爱吗?
直到一只手探过来,将所有剩下的财气都捏成了一个无比凝实的金元宝,递送到她面前。
大景文相闾丘文月,半蹲在她身前。
目光复杂,又好像隐含期待地看着她。
叶青雨把这只金元宝抓住了,堆进小金炉里。
“谢谢。”她起身说。
所有的财气聚成的金元宝,都被她一个个地收起来。
她把商金炼仙炉紧紧地抱在怀中,绕过仍然蹲在那里的闾丘文月往外走。
她在闾丘府的会客厅里等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总算等到了要等的人,但现在她只想离开这儿。
她不喜欢这里,她讨厌今天的天气。
风吹得眼睛不舒服,头发簪得也很别扭,不知道踏云湖里新引的鱼种是否活泼,她该去晒一晒父亲的画。
“青雨,去哪里?”白歌笑追上来,关切地问。
是啊,去哪里呢?
父亲不会回家了。
凌霄阁里,没有叶凌霄。
叶青雨的脚步没有停下,可她的确没了方向。
她抱着那小小的炉子,就好像捧着自己的心。
明明满满当当,为何空空落落!
“文相隐居之地,不得擅自——”
轰!!!
所有阻拦的声音都被击碎了。
一个青衫玉冠的身影,几乎是以陨石坠落的姿态,砸进了院子里。
从四面八方涌现的人影,被跟出来的闾丘文月一只手就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