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腿好好的人,站半天都累的狠呢。
“是吧。”林雨桐就说,“一呢,就是人轻省,在家里就给喂了。二呢,也是为了少些矛盾。你想啊,这草都是药材,你们放羊都给吃了,周围村里的人就不乐意,对吧?虽然他们未必割的过来,但是你要是占了,他们不高兴。人家是坐地户,咱是外来户,能不跟人争执的事,何苦为这个招人不待见呢。咱是做开门生意的,图的就是一和气生财。人和,财就到了,是这个道理不?”
那倒也是!
“三则呢,周围都是冬小麦。谁家的青苗叫羊吃了,那都是大事。真叫人找上门,天天在店门口堵着门跟你闹,这耽搁一天生意多少钱呀?何必去干那瓜田李下的事呢?”林雨桐说着就给红桃添热水,“这养羊,不外是草。药材也有个季节性的,有些草不到季节有些人割了,这不就卖不上价钱吗?你这要是开门收草,后门开了,还能饿着羊呀?”
红桃忙摇头,“这也不划算,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用。不行就找个长工,叫长工给羊弄草。也就是管人吃饭这么点事。”
也行呀!目的就是别叫丁三甲瞎跑。
林雨桐又跟他算账,“这进山出山的人多了,这羊汤自然就红火。能腾出一个人来做买卖,比养羊划算。你算算,这骨头炖汤,一碗一个大子,有人吃没?肯定是有的!羊实在养不过来,找个羊经纪,大叔当年在老家,不就是做买卖经纪的。活儿往出一包,叫他见天的给你们送羊,这多简单的。”
红桃心里一盘算,越盘算越觉得合算,“只羊汤……一天就一锅,那这也不少呀!”
是啊!这钱跟白捡的似得。
红桃赶紧就起身,“姐,你可算是点醒我了。我这就回去,不叫我爹去放羊了。”
林雨桐给她把篮子腾出来,又把郑天晟他们拿来的点心随意的抓了两包给放篮子里了,“那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吧。”
红桃用头巾把头脸都包住了,这才接了篮子。朝篮子里一看她就笑,“那点羊杂,换了这么多好东西?”
赶紧回吧!别舍不得吃。
红桃走的时候挺高兴的,一回家就把点心包先给婆婆,“您瞧瞧……”
还有客人呢,丁婶推她,“先放屋里,回来给客人端饭。”
嗳!
直到了晚上了,店门关了,一家子坐在店里盘账。店里暖和,这羊汤要好喝,就得靠熬,这火得一晚上不得停的。
丁三甲数着钱,把纸币都拿出来,“……买啥都用这个钱,这不能留……改天得把这铜子拿去城里给换成银元……那个能放……”
红桃把铜子都放在瓦罐里,晃荡的哗哗哗的响,这才说不叫公公放羊的事。
丁三甲把纸币数了一半,又返回去重新数,“不放羊了?”
嗯呢!红桃把听来的,一二三四五的掰扯了一遍,有理有据的。
但这哪里是她能说出来的话,她要早这么想,这不就提了吗?
丁婶笑呵呵的摸红桃的头,“我就说,咱家桃儿养的,跟亲闺女似得,知道疼爹呢。”
丁三甲就笑,数了几张钱给红桃,“好!咱听桃儿的,不放羊了。这钱拿着,零花钱。”
红桃贴身放了,“我攒着,不乱花。”
丁旺刚才在剁骨头,断断续续的听了几耳朵,这会子放下砍刀过来了,才问红桃,“姐,怎么又上林先生家去了。”
丁婶推了儿子一把,“怎么说话呢?我叫去的,不行呀?还不叫人回娘家了?”
红桃把两包点心都拆了,也没看是什么,就拿过去,“瞧,我姐啥时候叫咱们吃亏了?”
这不是吃亏不吃亏的事!
丁旺才要掰扯呢,结果瞥见点心包里的东西了,“阿胶……上等银耳……这如今可贵!你怎么不看就给拿回来了。这玩意在镇上都找不到的上等货。”
那我姐给了,我能不要吗?红桃一下子给包起来了,“留着给爹娘养身体吧。”
丁婶拿过来瞧了,“先收着,银耳我会炖,你这样的年轻人吃了才好呢!回头给你炖!这个阿胶,我得打听打听再做,只听过,还真没做过。”
“我会,我娘以前在沈家,我跟着去后厨,见过灶上给沈家太太炖阿胶。”
婆媳俩凑到一块,就这点吃食说个没完。
丁旺彻底没说话的机会了,直到晚上躺下了,丁旺才小声的跟红桃说:“爹娘都是老家那一套处事的办法,觉得亲戚间就该走动走动。大事小情的有来有往。便是无事,做了点稀罕的饭菜,也巴不得跑一趟专门给送去。这要是在老家,你们姐妹俩这么走动,咱两家正经的姻亲,这么走动,一点事都没有。你们姐俩谁占便宜谁吃亏,这个也无所谓。就是亲戚,处的来咱处,处不来,咱远着些。但现在,咱不是在老家!”
不是在老家才更应该走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