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吃饭的点,呼啦啦一群孩子。长平把钱都给掏出来,“买炸糕,能买多少上多少……”
哎哟!这是不过了?!
长平嘿嘿就笑,“我妈嫌弃我们在家捣乱,把我们给打发出来了。”
怪不得呢!等着!
一人面前一个小碗,热腾腾的糖糕一人能吃三个。
长平咬了一口,自己这个绝对不是麦芽糖的口感,这是放了白砂糖了吧!每次都是这样,自己但凡来镇上买东西,不拘是买什么,买的总比别人的更多,更好。
他把他的给了仇深一个,仇海一个。仇深又还了他一个,“麦芽糖的也好吃!”他刚才看见老板娘单炸了三个,也看见老板娘给里面包了白糖了。这会子再看过去,正好看见老板娘把放白糖的罐子放在柜台的下面。他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长平好,所以,他出来格外留意长平。栓子叔还说,出门得注意着点,小心有人打长平的主意。他这不就特别注意吗?
他倒是不怕谁给长平不好的东西吃,因为有害的东西长平都能分辨出来。
他就是一直这么着,习惯了!
看确实没异样,他才要收回视线,却瞥见了一个人影,一闪就从门口路过走了。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眼前的小碗都没带倒了。
长平朝门口看了一眼,见大家都看这里,就喊老板娘,“李大娘,给我们倒点水。”然后说仇深,“不用你倒,李大娘会倒的。”
仇深把糖糕全塞嘴里,低声跟长平道,“才看见个要饭的……戴个破烂的黑毡帽……”
嗯!怎么了?
仇深低声道,“我……我爹!”
长平张大了嘴,他知道仇深和仇海是打哪来的!那是个鬼子窝呀!他问仇深,“认准了吗?”
认准了!
长平信他能认准,因为仇深说的出他跟着舅舅怎么从东北来的秦省,路上都遇到了啥事,八成都是记得的。他三两口也把糖糕塞嘴里了,然后惯了水顺下去。这才跟狗蛋说,“你带着仇海,吃完领着大家都回去……”
狗蛋嗯嗯嗯的,只顾着吃他的。
长平拉了仇深就走,“他肯定在戏楼……”
今儿有角儿在这里唱堂会,好些周围村镇的人都赶来了,小商贩、叫花子都往这边跑。
拉着仇深过去,果然,门口摆着许多的方桌,在门口晒太阳喝粗茶的人多的很。喧喧嚷嚷的,到处都是人。靠着戏院的墙根下,有一排好几个乞丐。他们蹲在那里,手里拄着一个棍子,前面放个破碗,衣裳破破烂烂的,头上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帽子,夜里故意也是在秸秆垛子里睡觉呢,身上沾着枯草,猛的一看,这就是乞丐!不言不语,脏兮兮的看不清个表情。这样的人太多了,拖家带口的乞丐都有的事,谁也不会多看两眼。
这些人就是随着人群走,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人流,碰上好心人的概率就大,好似很正常的反应。
长平低声跟仇深道:“你过去,叫他爹,把他带到后头的河滩去……”
行吗?
行!
仇深霍开人群,站到一个不打眼的乞丐面前,然后蹲下去,看着乞丐的眼睛。
这乞丐眼睛一眯,先是没反应过来,还说了一句,“小少爷,赏两个吧……”
仇深没出声,只用嘴型叫了一声:“爹!”
这乞丐明显怔愣了一下,然后看见这孩子又说了一句:“跟我走!快!”
说完,仇深不管事成不成,他头都不回的走了。
长平像是看人家耍猴的看迷了,只管耍自己的。直到看到那乞丐起身了,睡着仇深去了。他才跟了过去,仇深跑的很快,乞丐也不慢。眼看周围没人了,乞丐也快追上仇深了,长平才喊了一声,“深哥你去哪?”
乞丐顿时站住了脚,不追了。弓着背低着头,想朝一边走。
长平追过来,拍在乞丐的胳膊上,然后哎呀一声,“起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