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嘘’了一声,神色也郑重起来了,“如今不是阁老想干什么,而是王爷您想不想干点什么……当然了,您若是不想,晋王、秦王,尤其是蜀王,可都很有兴趣!臣知道这个消息就先告知您,那是因为臣自来与您亲近。”
福王皱眉,“若是他们想换个君王,何必找本王?桂王、惠王、瑞王不都在京城!再不行,我家那位大哥,三个儿子呢。一个当了道士,一个坐在皇位上,还有一个更小的,还是个孩子……”那个孩子做皇帝,岂不是更符合你们的利益?
“这几王,被留在宫里守陵,等闲接触不到!”这人就又道,“再则,新君是因为赈灾在百姓里留下偌大的好名声了,如今,把赈灾的事当国之大事在办。银子是抄了不少,可有银子也难买到粮食,这也是真的!秦王、晋王的粮食都被他给借光了,这次好心的请您去京城,也是奔着跟您借粮去的。可您就算不去,他就不找您借粮了吗?依臣看来,这事躲是躲不了的!今儿从您借,明儿从蜀王借,后儿又不知道从谁借。总有一天,朝中这些大臣,没有一个能逃的开。”
那不行!老祖宗的规矩在那里摆着呢,他有什么权利动藩王的东西。
是啊!是这个道理啊!这人就道:“王爷,您是被宣召去的,要闹事的是那些被撸干净的太监,就是坏事了,这事扯不到我老师身上,更扯不到您身上去,因而,这事没风险。可要是这事闹成了,王爷,在外的藩王中,您是唯一一个近宗王爷。可别因着一点顾虑,叫远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藩王捡了便宜呀!”
福王倒吸一口气,“那这么说,这事坏……坏不到本王身上。可要是成了,本王是第一个获利之人。”
是的!
“消息确实吗?”
千真万确。
福王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你这么一说,看来本王还真得去一趟了?”
嗯!得去呢!
“啥时候起事?”
年前。
福王在心里犹豫再三,而后才道:“那成!说走就走!三日后动身,去一趟就是了。可若是事有不成,我那侄儿问我借粮,我该如何?”
“拿洛阳的赋税抵债!一年一年的往后续。他没了粮您再借,借了您再收赋税……王爷,到时候,您可真就是真真正正的王了。”
福王哈哈大笑,而后抬起手拍在对方的大腿上,拍了好几下。
酒宴结束了,福王大醉。长史送客人出门,拉住这位知府,“府尊啊,您到底想干什么?您这是把王爷往火坑里推呢!”
还敢说收赋税,这是取死之道呀!皇上欠的你还想要回来,不等来刀斧加身就不错了。
这知府‘嘘’了一声,“老兄,跟你说句实话,促成此事,你大功一件。而你若是坏了事……”这人的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还请老兄好好思量,谨慎言语。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有些事能管,有些事不能管。”
这人愣了一下就道:“明白了……今晚酒喝多了,出去方便的时候着凉了……怕是不能跟着王爷去京城了……”
“府里的一分一毫都不要动!”这知府叹了一声,“这是老师的原话!他说,不动那东西,就没人动咱的脑袋。若是动了东西,就有人会动咱们的脑袋。”
这也不是方阁老的做派呀!
长史才这么想完,就恍然了:“是上面那位……”
禁声!
长史悟了嘴,一身的冷汗一出来,他的酒彻底的醒了。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王爷此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原以为在这地方能安稳的过一辈子,可如今看来,也许命运的转折就在这里了。
这许是祸事,但也许这更是自己的机会!
府里多少地、多少人、多少兵,多少粮,多少银,自己得盘好,然后等着人来交接!
是的!只有如此,自己才能有个机会!
毕竟,一个能辖制住阁臣首辅的帝王,还是值得自己下一次赌注的。
于是,三日后,福王动身了,浩浩荡荡,带了一千人护卫上路了,。
一出洛阳城,锦衣卫的消息就撒出去了,直奔京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PS:在这个卖假官案之前,发生的事基本都是有史料可查的!至于人物,只能从明史的人物传记里揣摩这个人的性格。有些有原型,有些没有。有原型的人物,我基本都是放大了一些人的优点,而把一些缺点做了弱化处理。要不这么写,我会被骂死的!这块一直不敢写的原因就在于,人设和背景想融,哪怕尽量不偏不倚,可还是有人觉得会有偏颇。在今天这个卖假官案之后,因为四爷和桐桐的加入,许多事情的时间线和本身有了一些变化,不能再追着历史对照着考据。但在这个之前,是有史料支撑的。有些资料,甚至要在一些人物传记里才能找到。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明史。这一段历史,确实不怎么美好。有些读者是在影视和网络小说里了解的一些背景,但都基本经过一些艺术加工。就像是这一部分,我对人物的处理也做些一些优化是一样的。所以,还请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