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李长生便带着叶楚红来到了一家金器店里,念着这几日叶楚红鞍前马后的操劳,也帮了他不少忙,李长生便打算拿这笔“不义之财”去给叶楚红买份礼品。
祝由一派历来最看重人情世故,这一点,在其借力法中表现的最为淋漓尽致。
听到李长生仗义疏财,要为自己在金店里买首饰,叶楚红的心里是既高兴又羞怯,高兴是觉得有人愿意花钱,不要白不要,哪个姑娘家不喜欢金簪玉镯之类的饰品呢?说道羞怯,叶楚红心里也门儿清,这首饰礼品历来贵重,自己一个姑娘家要是贸然接受,那可就显得有些不自重了。
李长生看叶姑娘有些犹豫,对她的心思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于是便开口解释道:“你别多心,叶姑娘,你我朋友一场,你也帮了我几日,再说了,这钱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我祝由一派有规矩,这钱当日若是不花出去,怕是会给自己招来灾祸,索性也就买份礼物给你吧?”
叶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掰起手指扭捏了起来。“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李长生微微一笑。“唉,就像你说的,权当是这几日给你开工钱了!”
听到这里,叶楚红点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还未及李长生反应过来,便一个箭步上前,跑进那金器店里,一脸神气的对着那老板说道:“给我一副金簪子,要嵌珍珠的那种!”
老板见有贵客到,哪里敢怠慢,连忙吩咐店里的伙计看茶,招待李长生和叶楚红坐下后,老板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木盒,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叶楚红。“姑娘您看,这簪子可是我上个月刚收来的,这工艺可是从浡尼国传来的,据说是那浡尼国的王后戴过的,可金贵了。”
没成想老板一脸的殷勤,叶楚红却连正眼也不瞧,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便一脸不快的说道:“什么王后不王后的,怎么了,你这店里是真没好货了?拿这等货色敷衍我,怕姑奶奶我买不起啊?”
那店老板被叶楚红这么一怼,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嬉皮笑脸的拍起手来。“姑娘识货啊!既然这样,那我就给您哪一样好的!稍等。”说完,老板便转身朝着内屋走去。
一旁的李长生对着金银器物历来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听了刚那老板说那枚金簪是南洋浡尼国王妃戴过的,想来也不会太差,但是叶楚红面对这些女儿家的装饰物品似乎是颇有心得,从她上次在那小摊贩手里买那对银镯子就不难看出来。
“叶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那金簪子不好的?”李长生一脸好奇的附耳悄悄问道。
叶楚红见李长生也有见识浅薄的时候,顿时就来了精神,于是便如数家珍的解释道:“这你就外行了,那老板见你不像个有钱人,就专门坑你这门外汉,本姑娘虽然没有你赌坊里望闻问切的本事,但是这挑选饰品和金银器物,那可比你强多了。”
“哦?愿闻其详,叶姑娘不妨讲讲。”
见到李长生如此诚恳的询问自己,叶楚红心里也不免得意了几分,于是抿嘴一笑道:“束发之物为簪,是单股,而装点发髻之物为钗,是双股,那老板口口声声说簪子是南洋王妃之物,堂堂王妃,每日少不了盘发花黄的修饰发髻,用金钗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使用一枚小小的发簪?这摆明了是笑话我们不识货啊!”
李长生毕竟是个大老爷们,想不到女儿家用的金钗金簪还有如此区别,也算是受教了。
说话间,那老板捧着个精致的木椟盒子跑了过来,将木盒中那枚双股的金钗奉上叶楚红的眼前,叶楚红这才眉开眼笑,拿着那金钗对着李长生说:“你看,这支金钗的重量恰如其分,扔在地上也没有声响,再看上面缀花的工艺,盘丝、垒丝、缂丝,一看就是能工巧匠手里出的精细活,还有这嵌珠的工艺和位置,既要保证美观,还要保证重量与平衡,绝不是一般的工匠能打出来的。”
金店老板见叶楚红是个行家,连忙竖起了大拇指。“姑娘您法眼啊!不亏是内行,这钗可是出自当年的金玉大师陆子冈之手,绝对是一件孤品,您要是喜欢,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叶楚红斜瞥了那老板一眼。“多少钱啊?”
金店老板嘿嘿一笑。“姑娘您是正主儿,您给开个价。”
叶楚红随即用手在金钗的钗针上蹭了蹭,面色不悦的说道:“滑滑的,有股子头油味,又是别人用过的,我就知道,不是别人挑剩下的,你也不会拿来给我!”
金店老板一听,直接急眼了。“姑娘,您这话说的,这陆子冈都死了多少年了,他留下的珍品,哪个不是趋之若鹜,这不,流流转转的,才到了我手里,要不然就我这小店,哪能有这么好的东西呢?”
叶楚红微微一笑,眼角露出一丝狡黠,随即开口道:“要是个新的,卖出几百两倒也不在话下,可是这钗别人也戴过,现在最多就值五十两。”
金店老板脸色拉得老长,撇了撇嘴回道:“姑娘,您也是个有见识的人,这样吧,您给一百两,我这就给您包起来,我这盒子也值不少钱呢?”
叶楚红摇了摇手指。“最多八十两,要是不卖就算了,我们这就走。”说罢,叶楚红装模作样的便要拉扯李长生离开,那老板见状,咬了咬牙,猛地一跺脚。“行行行!八十就八十,不过这木盒子我可不能给您!”
叶楚红一把夺过那老板手里的金钗,转身就扔给了李长生。“长生,给我戴上!”
李长生杵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回过神之后,便拿起那金钗戴到了叶楚红的头发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叶楚红,那股少女的幽香扑鼻而来,闻的李长生也是一阵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