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楼笑着说道:“我这扇子是玳瑁做的扇胎,用银丝嵌的边,那跟竹节一样的横纹是贝玉装饰的,所以看起来是像竹子,但却又不是竹子,扇面是苏州的两面绣,都是绣娘们一针一线做出的精细活,王某素来喜欢扇子,又怎么能瞧得上区区湘妃竹呢?只是用贝玉纹路仿照竹节的感觉而已,显得更有气节。”
李长生都听傻了,这还真是隔行如隔山,自己的这一番振振有词,在这位王公子面前,可真就有点班门弄斧了,搞的李长生的脸上也跟着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尴尬的头皮都有些发麻,王锦楼倒还没落汗,他倒好,紧张的后背都湿了一大片。
“是我浅薄了,浅薄了,王公子是个风雅之人,用的东西自然也不是我等江湖郎中所能想象的,不过这扇子的确是上品,很值钱啊?”李长生想要给自己挽回点面子,没成想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锦楼冷哼一笑,随口又纠正道:“李先生又错了,风雅之物乃是珍品,世间独一份,岂能用金钱衡量,自古以来常言道和氏璧价值连城,可又有谁能换呢?李先生莫要用铜臭之说,玷污了我这宝贝。”
李长生一听,索性直接闭嘴,不装了,反正也装不下去了,说的多错的多,于是只好低着头看那扇子上的图案。
过了许久,李长生偷偷斜着眼睛一瞄,他发现王锦楼也热的开始出汗了,时不时撩起自己的衣襟来回呼扇,最后额头上的汗珠都快要滴下来了,王锦楼刚要伸手去擦,不料被李长生制止。
“慢着!我来!”李长生迅速掏出棉纱,在王锦楼的额头上擦了又擦,每一个细节都不漏下,那手法也是极致的温柔啊,擦着擦着,王锦楼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把将李长生推开。
“李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你我皆为男子,这样就不怕叫人误会吗?”王锦楼面带惊恐,很显然是误会了。
李长生一脸茫然,笑着说道:“怎么了?不就是帮你擦擦汗吗?”
王锦楼上前一把夺过自己的折扇,一脸紧张的和李长生拉开了距离。“李先生,莫不是有龙阳断袖之癖?”
李长生愣住了,呆呆的望着王锦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刻自己的举动的确是容易叫人误会,恰好一旁还有几个路过的家丁婢女,看见了这一幕全都捂着嘴偷笑。
李长生无奈的转过身,扭头就跑,这还真是黄泥巴掉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纵观茅丘青,那手段就比李长生要高明的多了,王家有单独的温泉,秦岭山中有一处峪口,名为汤峪,当年汉武帝的甘泉宫就建在那里,汤峪里的温泉水洗澡那是十分得宜,王家的温泉里,也自然少不了这一汪汤泉。
见秀姑在里面洗澡,茅丘青也没客气,脱了衣服也跟着进去泡,温泉的水很热,人泡在里面,不一会儿额头就会出汗,茅丘青和秀姑都是女子,一起泡澡也没什么奇怪的。
看到秀姑额头上滴下了几滴香汗,她正准备用水清洗,不料茅丘青上前拦下,掏出了手中的棉纱,秀姑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要干什么?”
茅丘青一脸神秘的说:“姑娘,你印堂发黑啊!时运怕是不好,我来帮你擦掉晦气,好让你时来运转,嫁个如意郎君!”
秀姑一听,顿时心中一阵激动,笑容都挂在脸上了,茅丘青本就是咸阳茅家的传人,她这么说,秀姑自然是深信不疑。
取了汗,茅丘青穿好了衣服,这就跑回去把棉纱交给了苗采缇。
一半晌的功夫,整个王家宅院的人见了李长生全都捂嘴偷笑,仿佛他已经成为了春秋战国时期的那位龙阳君,所有人都冲着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李长生内心有些崩溃,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解释,说的多了反倒越描越黑。
连南伯万都跑过来打趣他。“李兄,话说你真的没有龙阳断袖之癖吧?”
李长生急了。“你说什么呢?别人不知实情挖苦我倒也罢了,连你也拿我开玩笑啊?”
南伯万笑道:“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李兄的取向,我只是有一点弄不明白。”
“什么弄不明白?”李长生明显已经有些生气了。
南伯万憋着笑继续说道:“我一直想,采缇姑娘一直对你那么好,可你却无动于衷,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啊?按理说这男女之间不该是这样的,除非。。。。。。”
李长生怒了,直接抄起一根扫帚就追着南伯万打,一边追赶,口中一阵叫骂。“南伯万,老子救了你的命,你还在这里拿我开涮,信不信我今个就把你的命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