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傅如琴,她不是我的母亲吗?为什么死了二十年,变成了一具尸体还不肯放过我?
更恨倪馨儿,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如果不是她骗我,以血棺灵纹跟我交换命格,傅如琴就找不上我,爷爷也不会死。
我手里紧紧抱着小瓶,身旁是爷爷断掉的右手,脑子里全是爷爷的脸,他的笑、他的怒,他的严厉与慈爱,他所有的谆谆教诲……
这些,都没了!
爷爷死了,我却连和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倪晓鹏来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背,安抚道:“你已经跪了大半天了,起来吧。”
我抬头,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头顶,热辣辣地烘烤着大地。
我抹了一把脸,从地上站起来,跪了太久,腿上无力,刚起来又摔了下去,磕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很重、声音很响,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我将爷爷的右手收棺设灵堂,又请阴阳先生寻了处阴宅。
期间不少人听说爷爷身故的消息,纷纷前来悼唁。
倪晓鹏也没有离开,一直陪着我守灵,到爷爷下葬之后才走,临行前给我留了个电话,说有事可以联系。
去云城之前,我将纹身店收拾了一番,从爷爷的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匣子,里边除了有一应的纹身工具、各种灵纹颜料,还有一本札记。
札记很厚,也很旧,打开一看,里全是有关灵纹的介绍。
我以前没见过这本札记,所有灵纹的知识点全是爷爷口传身教学来的,现在看到这本书,书上还有爷爷的字迹,心里抑制不住地酸楚袭来。
简单翻了翻札记,我发现一个问题。
书的最后几页很厚,像是将几张纸粘连在一起合成一张。
我有些好奇这里面写了些什么,会不会是一些比较不常见或者邪性的灵纹?
我试着分开,最终无果,只能放弃。
中午时分,我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出门。
现如今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为爷爷重聚人魂,但此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儿。
我直接乘车去往云城,先去顾斓家,将爷爷去世的消息告知他们。
云城在隔壁市,路程不远,车程也就四五个小时。
路上的时候,心里难免忐忑。
我对顾斓还有一些印象,小时候爷爷偶尔带我去云城玩耍时,会去找顾斓。
我记忆中她是个很活泼又开朗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喜欢拉着我的手叫哥哥。
后来开始学习灵纹之后,我便很少再去云城。
仔细想来,和她应该快十年没见了。
也不知道她如今长成什么模样,我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忐忑,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我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左右。
根据爷爷留的地址,我很快找到了顾斓家,敲门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