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靠近村尾,阿杜嫂家在村头,一路走过去花了不少时间。
好在路上没有人,并没有给我们带来阻碍。
越渐祠堂越近,人声越渐清明,顾斓扶着我的手缓缓前行。
她一直很不安,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们一共五人,阿彻岗两百多人,即便一部分人中了蛊毒,还剩下很大一部分,一旦他们发现我们、包围我们,我们将很难活着离开。
我安抚顾斓放宽心,现在阿彻岗的人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有可能他们还会把我们当神一样供起来。”倪晓鹏说。
当然,这是句玩笑话,却又并非完全的玩笑。
我会解蛊,尔布在临水村已经见识过,阿彻岗三十多人中蛊,指望下蛊的阿杜嫂解蛊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所以对于我这个解雇人,他们现在即便不尊重,也不会贬低。
“真的吗?”顾斓仍有疑虑。
“相信我!”我在顾斓肩膀上拍了拍,“走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祠堂外。
同样的晚上,同样是僻静的小村庄,同样一村子的人围成一个圈,圈中间对着一个很大的火堆,火堆正中是一根粗长的枯树干,树干的正上方,一个人被绑成了十字。
隔着一段距离,我看到阿杜嫂衣裳被撕烂,身上带着伤,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何其相似?
前后相差十来天的时间,像是历史重演一样,阿杜嫂正经历着和乞丐老人一样的事情。
不同的是,临水村中蛊的都是成年男性,而阿彻岗中尸蛊的人从老到幼,从男到女,没有规律。
尸蛊与蝶蚰蛊有相似也有不同,相似的点都是中蛊之后若不及时解蛊,那么最多只有一个月存活的时间。
不同的是,蝶蚰蛊在蛊毒发作之前,几乎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痛感,真正感觉疼痛难忍时已经无药可解,不过一两天就会丧命。
而尸蛊不一样,从中蛊开始,尸虫便在人体里开始成长繁殖,从虫卵到成虫,从一条到两条、四条……无数条,它们每天都会啃食人的器官、皮肉,一直到啃穿身体为止。
所以尸毒大多是从中蛊开始便会感觉到疼痛,且越疼越凶猛,越疼越难抑制,从中蛊到死亡,每天痛感加重一分,若不用解药、不使止疼药,将生生疼死过去。
此刻,人群中正有不少捂着肚子喊痛,具体多少数不清,只觉他们的哭喊很刺耳。
尤其当中一个看起来约莫两三岁的孩子,小拳头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肚子,用我们听不懂言语痛哭着,不多时人翻滚落地,想要减轻腹中疼痛。
旁边一个女人哭的肝肠寸断,几次上前抱着小孩,又被小孩挣扎着推开。
女人满脸泪痕,又一次从地上捞起孩子,紧紧搂紧怀中,宽慰着:“孩子没事,不疼啊,妈妈这就让她给你解蛊。”
说完望向阿杜嫂,怒骂道:“你个妖女真是蛇蝎心肠,连小儿都不放过,赶紧给我儿子解蛊,听见没有?”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讨阿杜嫂的队伍里,叫喊着让阿杜嫂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