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回去了,你把锁尸玉卖了?”我问孟兴贤。
孟兴贤摇头,忽然的语气加速:“没有,我怎么可能把刚从坟墓里偷出来的东西卖掉……”
“那锁尸玉现在在哪?弄丢了?”我追问。
孟兴贤依然摇头。
我隐约感觉出他的为难,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我不敢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把它给人了?”
孟兴贤嘴角微微向下,想摆一个苦涩的表情,却并没能成功。
但是我我看懂了。
“你把它给说谁了?”我猜道:“你女友?”
看他摇头,我继续:“同学?朋友?老师……”
最后两个字,孟兴贤摇摆的头终于停了下来,我瞬间抓住重点,“是……你们的郝教授?”
孟兴贤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欲言又止。
等了一会,没等到孟兴贤的回答,我有些着急,不由道:“你为什么要把锁尸玉给他?”
问完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于是换了个方式问:“究竟是你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偷了锁尸玉,还是郝教授……让你偷的?”
孟兴贤嘴角微微抽搐,他猛朝我扑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
好几天没吃饭的他明明很虚弱,但他力气却不小,拽得我手疼。
“小姜大师,斓斓说你很厉害,你一定要帮我,我……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你慢慢说。”我在孟兴贤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松手,然后扶着他重新坐回到床上,听着他娓娓道来:
孟兴贤的爷爷在古玩城有一家店,他自幼在店里长大,耳濡目染,对古玩很感兴趣,大学之后便首选了考古专业。
郝教授是他的老师,从大一就带他。
孟兴贤学习能力强,学什么都快,对古玩有自己的见解,郝教授很看好他,大二时开始跟着郝教授去考古现场。
当时的孟兴贤是个单纯的好学生,崇拜郝教授,对郝教授的带领也心存感激,但这种情怀很快破裂。
大二下学期,孟兴贤发表了一篇有关瓷器发展的论文,因为独特的见解和详尽的内容介绍,使得那篇论文很快在古玩行业掀起一阵热议,也让孟兴贤小范围的火了一把。
但是很快的,有人指出他这篇论文有抄袭的痕迹。
无论哪个行业,一旦查出论文系抄袭,那损坏的不仅仅只是名声问题,严重的很有可能被踢出这个行业。
郝教授找到孟兴贤问话的时候,孟兴贤还踌躇满志,说自己没有抄袭,直到郝教授将‘证据’放到他的面前。
所谓的证据,是早于孟兴贤论文发表之前就由人放到网上的几篇文章。
一共三篇,主要讲的是秘色瓷、薄胎瓷,以及明成化的斗彩。
三篇内容都不长,约莫一两千字,但当中有许多间接和孟兴贤论文里一模一样,甚至有些一整段整段完全一样的内容。
看到这些,孟兴贤当场傻掉了。
他当然很清楚自己没有抄袭,那论文是他用了近半年时间,跑无数现场、查无数资料、熬了无数个通宵,脱了不知道多少头发才写出来的,但是三篇短文的发表时间却又实实在在在他论文之前。
孟兴贤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直到郝教授告诉他:“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以后得听我的话。”
孟兴贤以为‘听话’就是简单的听话,尊师重道,他应承了下来,但他错了,郝教授要他帮他‘偷东西’,从考古第一现场里将一些价值不菲的陪葬品偷出来。
意识到自己被教授坑了,孟兴贤反悔了,他宁愿让别人误会他抄袭,宁愿身败名裂、永远不能再研究古玩,也不愿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
可惜,教授不愿放过他,用论文威胁没用,就以他的学业威胁,专业课不给及格,毕业论文不给过,甚至毕业证也能被卡在他的手里。
总之,郝教授有无数种让孟兴贤妥协的办法。
孟兴贤只是一个学生,一个喜欢古玩却心思单纯的学生。
他同意帮郝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