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站在一旁,双眼时不时地打量着钟文洗和夏小甜,默默地观察两个人的表情,总想从珠丝马迹中,寻找两个人彼此对上眼的痕迹。
看不出钟文洗对夏小甜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也看不出钟文洗对夏小甜有什么反感的地方。
秦瑶不吱声退出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了楼。
钟夫人端来水果,看到秦瑶一个人下楼,先是一惊,后是一喜,眼眸瞬间涌出偷偷的窃意。
“钟夫人,我来倒水喝。”毕竟主动上了钟文洗家的门,秦瑶有点不好意思来。
“二小姐,怠慢你了,还请坐下,吃点水果吧。”钟夫人的心情,也是过山车一般,整个人目睹钟文洗与姨太混在一起的绝望,一下子,又转为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希望。
“刚刚那位夏小姐是你的同学?”满满的探询。
“是的,她是上海夏氏纸业公司夏老板家的长女,年芳二十有一,还未谈婚论价,在市府机要处上班,性格温柔,善良,只是爱读书爱书法,喜安静的独处着看书画画。”秦瑶抓紧机会向钟夫人介绍,这样底细的小姐与他儿子交往,钟夫人定会放心了。
“噢!”拉长的音调,十足的安心样。
“府上的夫人与姨太可安好?”钟夫人好担心那个拌脚石,拐弯抹角的打探了起来。
“妈咪安心念佛,三妈也去上什么学堂,要做一个有文化的人,四妈,则有温腕,小新,小怀够她忙着了,嗲地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所以也很少参加社交活动了。”
秦小姐后面的话,钟夫人听不进去了,只听到三妈也去上什么学堂,难怪儿子怎么与宁怡有了来往,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居然有了那种混乱苟且之事。
“你可知道什么学堂,我的一个表妹,也整天要上什么学堂,我也想送她去。”钟夫人要知道宁怡在什么学堂,她到要亲自会会那个不要脸的。
“她上的是慧文学堂,都是上海的贵族小姐太太去的,她从小家境穷苦,做了舞女,相貌品行都非常不错,做了姨太,也是修来的福分,只是她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姨太太的打麻将的生活不要,总是满着老爷,穿着学生装,上什么学堂,整天乐呵呵的。”
秦瑶装着很弱智的样子,将宁怡的事,全盘托了出来。
三妈与钟文洗双双进出入各种场合,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总有一天东窗事发,她都不想像,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嗲地会不会气绝身亡。
秦小姐的话,令钟夫人坐如针毡,宁怡丰满的身段,成熟的风姿,妖媚的神态,穿着紧致的旗袍,可谓是锦上添花,风情俱佳,偏偏穿上上海女学生装,来骗自己的少爷,自己的少爷还未婚恋,居然被这个妖妇骗上了。
姨太还是收敛些比较好,不然会出大乱子的,自己的儿子与姨太恋爱,而且两家都是生意上的朋友,这种事发生,两家人在上海也别混了,后果是什么,想都不敢想。
钟夫人闭上眼,双手合一,默默的祈祷着,祈祷着这个夏小甜能迷住自己的儿子,也望儿子从那个贱妇身边抽离出来,她上齿咬了下唇,她恨不得一刀杀死那个贱货。
“秦小姐,快来欣赏钟少爷的字。”
秦瑶听到夏小甜从楼上探出身子,高兴的叫道。
“钟夫人,钟少爷的字写得真好,就像活了一般。”夏小甜发现钟夫人也在客厅,倏地红了脸,小声地招呼着。
钟夫人抬眼望着楼上的夏小甜,粉粉的短上衣,着一条黑色的百褶裙,梳着两条乌黑的辨子,一看就是有家教的清纯的小姐。
钟夫人满眼的都是笑,“是的,他就爱在家里写写画画的,多亏他嗲地精心培养他。”
钟夫人与秦小姐一同上楼,到了书房,钟文洗正拿着笔,仔细的端祥着自己的书法。
“夏小姐何不也来一笔?让我和少爷也见识见识你的墨宝?”钟夫人喜欢夏小甜的样子,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在笑似的。
“夏小甜,你早就答应过送一幅画送给我,不如你现场挥就一副吧。”秦瑶就想多增加他俩之间的互动。
“夏小姐,不见外的话,就用我的笔黑吧!”钟文洗递来了笔。
秦瑶轻轻展开一张白净柔绵的宣纸。
秦瑶再三催促下,夏小姐在白净柔绵的纸轻轻点点的泼墨,不一会儿,一副春燕衔泥落春枝的画,一气呵成。
春枝的小花瓣着淡淡的墨痕,初春的阳光斑剥落地,春燕衔泥的左顾右盼的神情,犹如神燕飞入画一般,灵活又生动。
好兆头!钟夫人暗地一笑,想来这段姻缘就是天注定的了。
夏小甜羞涩地向钟文洗借了一本书,就要离开。
钟夫人一见,着急着,她拉着夏小甜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夏小姐,秦小姐,你们一定要这儿吃饭再走,家佣都在厨房准备了。”
还没有等夏小甜和秦瑶回话,钟文洗就接上了一句话,“妈,我晚上约了朋友,就不在家吃饭,正好有夏小姐和秦小姐陪着你,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