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月嘴角一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苍南看到了她那边的动作,抬手给西乾月那边倒满了茶,然后才继续转头和李二狗说话:“你在来的路上,应该已经有人和你讲过原因了吧。本王在查一桩四年前的旧案,就在你曾经京城的那间院落的隔壁,你还能记起四年前深秋时候关于隔壁的事情吗?”
“俺知道俺知道,领俺来的统领大人都和俺交代清楚了。”
西乾月端着水杯的手没忍住抖了一抖,滚烫的几滴茶水溅到了她的手上,白皙的手背上瞬间就烫起了几点薄红。她咬了咬牙,从唇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用,‘我’。”
“啊?这贵人是在跟俺说话吗?”李二狗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问道。
“噗……咳。”苍南没忍住笑,握着拳放在唇边浅浅的咳嗽了一声掩饰。
苍南也算是对西乾月有些了解了,他知道西乾月是忍不了二狗兄话里话外的粗俗,但你让一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平民百姓在面对贵人时彬彬有礼恰到好处,也是不可能的啊。
苍南看了一眼李二狗,笑道:“没事,你继续说吧,不是与你说话。”
说完,他就把西乾月手里的茶杯拿了到了自己手里,将自己这边的这杯凉了一会的递了过去。
西乾月面无表情地接过,开始闷头喝水。
“哦哦,侍卫大人给俺描述了一下那个具体的日子,俺这回想了一路,差不多就想起来了。”
苍南含着笑看了一眼西乾月,冲李二狗点了点头道:“好,不着急,你慢慢说。”
李二狗受宠若惊地拍了拍胸脯道:“贵,贵人您真是俺见过的脾气最好的贵人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平近易人,对!真是平近易人啊!”
西乾月的手又没忍住的开始抖了:“……”不堪入目,不忍直视。
苍南脸上的笑就有些僵硬了,但他还是维持住了自己“平近易人”的人设,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正事。
“俺一家子都对隔壁那户印象可深了,俺是靠着俺爹战场上死了以后上面发的饷钱才买得起的房子,隔壁人家那一看就和我们不一样!”
苍南适时接过去话,发出疑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李二狗边说边兴奋地开始比划:“有钱哩!有钱!虽然俺从来没见过那个娘子的爷们,但那娘子看起来就和俺们这些庄稼人不一样!那小手嫩的,那小脸白的!”
眼见着西乾月捏着杯子的手上开始泛起了青筋,苍南赶紧轻咳一声打断李二狗:“咳,说正事。”
李二狗点了点头:“哦哦哦,那娘子的房子一直空着,俺也就是偶尔才能见到她。”
如果苍南苍南没有猜错的话,李二狗口中的“娘子”就是杨秀,但……
“一直空着?”这次问话的是西乾月了。虽然她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个粗鄙之人搭话,但她要是一直不问,这李二狗说不定还真能一直胡言乱语没个重点。
李二狗见这次跟他搭话的是他一直都没敢正眼看的女贵人,黝黑的脸上不由泛起了红晕,一直染到了他的脖子上:“那个……也不是一直,就有段时间应该是也住进去了人,经常能听到有声音,还有做饭烧火冒的烟什么的……”
苍南等了西乾月几秒,但发现她又闭上嘴不说话了,只能自己再接着问:“住进去的是什么人?”
如果没错的话,李二狗说的这个人就是丘荷和丘采口中提到的,杨秀的侄女杨姜儿。
李二狗挠着头回答道:“俺从来没见过里面的人,但俺猜肯定是个小娘子!”
“这你也能猜?”苍南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住进去那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肯定是个小娘子啊!当时俺太好奇了,还想爬墙看看,让俺家那个臭婆娘一顿好打!”李二狗说到这,有些尴尬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苍南:“……”好吧,反正他们本来也都知道住在里面这人的身份了。
苍南想了想又道:“除了从不出门这一点,还有别的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李二狗站在原地思索着,左脚换右脚倒腾了一阵,突然站直了身子,双手击掌大声道:“俺想起来!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