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其余人通通下去。”
傅礼知趣的坐在了傅珩的对面:“陛下,这是上次的?”
“是。”
两人各执一黑一白对弈。
“听闻陛下,将杜氏女压入大牢了?”傅礼没有实权,平素不上早朝。
“齐王殿下当真是消息灵通。”傅珩苦笑不止:“我甚至都下不出一个斩首的命令,我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傅礼没有讲话,画风一转:“这样干下多没意思,不如来点彩头?”
“不知大哥想要什么彩头?”傅珩笑。
“若我胜了,答应我一个条件,若你胜了,答应我一个条件。”傅礼笑眯眯。
“那大哥岂不是光占我便宜了?”傅珩笑着说:“不过我答应。”
二人整整对峙了一夜。第二日破晓,傅珩落下一子,长吁一口气:“大哥,承让。”
傅礼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坦然接受:“阿珩,你果然是块君主的好料子。”
傅珩的棋风,直扼脖颈,却少有长久的谋兵布局,而傅礼却相反,他更循循善诱,却也有些优柔寡断。
“说起来,你的棋还是我教的。”
“好了,大哥,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傅珩笑。
“我要诸,合诸县人的新户。”
“大哥你……这事情不好办,你不是知道吗?而且……”傅珩犹豫着。
“他们会愿意的。飘零如此些年,也该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该因为我,而几代人甚至世世代代,苟且偷生。”
“好,只要你想。”傅珩拍拍他的肩:“他们也不只是因为你,也是为了国家,到底是一些忠义之士。”
“这苟且,就停留在我这里吧。很快……”傅礼的声音染上释怀。
“大哥?”傅珩打断他:“你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我会杀了。”傅礼平淡的,像是在说今日的午膳是什么一样。
“先别急着拒绝,若我不去,竹儿就该去了,她不会甘心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不可能甘心。”傅珩回答。
“阿珩,大景需要你。”傅礼从座位上起来,像傅珩叩首:“微臣多谢陛下成全。臣告退。”
“臣弟恭送皇兄。”傅珩对着傅礼离去的背影,又是一叩首。
桌面上残留的棋局,黑子胜白子一子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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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礼,你……你是?”林雪竹滑落一滴泪。
“是。”他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
“为什么不说?”
“如今我说了,我在马车上还疑心,你真有如此迟钝,没有发现我的漏洞。”傅礼笑。
林雪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对于他,她强行筑起的防线,就像是海市蜃楼。只是问他:“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