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灼灼日光氤氲成日华,环绕在潘垚周身。
随着呼吸吐纳,日华以意纳入体内,入天目,至绛宫……如此一呼一吸为息,息息归根,反复淬炼。
不知过了多久,潘垚只觉得绛宫处有一股暖流,接着,一团虚无之炁从中而生,氤氲着模糊的气象……
果真是印证着道家所云,道自虚无生一气。
潘垚睁开眼睛,只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她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哪哪都有劲儿。
“欸,是怪神奇的,盘了这么久的腿,脚也没有麻。”
可不是久嘛,都说修行无日月,果然如此,刚刚堂屋里那口钟表时针指着七,就这么一闭眼,再睁眼,现在都指到十二了。
日头也成了火辣辣的光。
潘垚恍然:“难怪,后来我总觉得这日光呼吸起来有点烫。”
……
潘垚沉迷上了修炼,白日里炼化日华,暖暖的,烫烫的。
就像每一日的月亮不一样,有新月,峨眉月,上弦月,凸月,满月……这太阳打眼一瞧,都是一轮明晃晃的光球,修行起来才知道,每天、每时吐纳吸收的日华,它是不一样的。
越修行,越觉得自己渺小。
……
这日傍晚,周爱红打外头回来。
芭蕉村有船厂,做船时,船体的缝隙间要用胶,那胶用竹丝来混合最是好使。
周爱红这几日便是在邻居家刮这竹丝,到时卖到船厂,多少也是一笔收入。
回到家,瞧见屋里的潘垚,她走到井边摇了水上来,一边冲着手脚,一边和潘垚闲话。
“盘盘,你今儿都在家啊?怎么不和芳子她们一道玩去?”
因为要修行。
潘垚心虚了下。
“外头热,我不爱出去。”
周爱红:“别拘着啊,妈都给芳子她们说了,你无聊了就找她们玩,玩几天就熟悉了,老是闷在家里,多无聊啊。”
“好的,我知道了,妈。”
周爱红瞅着潘垚随口应下,心里叹了口气,晚上就和潘三金说起这事。
“这几天盘盘老爱闷在家,我让她出去耍,她应下了,可是我瞧她那样子,又像是随口应我的话,没搁在心上,你说,是不是村子里的孩子欺负她了?”
潘三金嘶了一声,“那不能吧,咱们家盘盘这么好,人可爱又漂亮,嘴巴还甜,瞅着人就喊人。”
说起潘垚,潘三金这当老爸的,一下就活络欢喜了。
周爱红叹气,“咱们村子偏,大人都排外,这小孩也是一样,盘盘刚来,说话的腔调又和村子里的不大一样,说不得就被忽视了,所以,她才不爱找人耍去。”
潘三金皱眉,“老待在家里也不成,这几天咱们忙,这样吧,明儿我让孩子去老仙儿那儿学写大字去,他这做人家师父的,总不能占个名头,啥也不教吧。”
越说,潘三金越觉得有理。
去于大仙那儿,小孩有人瞧,还能学写毛笔字,这大夏天写毛笔字好啊,静心!
这心静了,天自然就凉了。
第二日,潘垚捧着潘三金给的半块瓜,往老庙方向走去,远远的,她人未到,声音先响亮的传来了。
“师父,我来看你了。”
屋里有人,他正拉着于大仙的手,愁眉苦脸,好像在说着什么。
于大仙眉头紧锁。
潘垚抱紧了瓜:……
这是又要有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