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把别钥匙给了季骁,说,“车也是你的了。”
季骁接过车钥匙,一言不发。
秦肆转身。
昏黄的路灯穿过车玻璃,隐约可见尤初白皙的脸颊,柔弱如湖边春柳,又娇美的像初开的桃花。
秦肆的眼神透过层层昏暗落在她的脸上,踟躇流连。
好半晌才走,挺拔的身躯没入到无边夜色里,孑孓一身,走得很缓慢没有回头。
这是季骁第一次看他的背影,看了一分钟之久。
好一会儿后,他才打开车门,把尤初叫醒。
尤初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叫了一声,“哥。”
季骁的眼神像二月春风般的温柔,“回家睡吧。”
尤初嗯了一声,她什么都没问,跟着季骁一起上了楼。
卧室所有物品都是新的,床单被罩都铺的整整齐齐,地上还铺了一层防滑地毯,毛茸茸的。
季骁说,“饿吗?吃夜宵么?”
尤初轻轻的摇摇头,“我有点困。”
“好,那就睡吧。”
尤初躺在床上,季骁替她关了灯,又小心翼翼的带上门,然后出去。
尤初一夜没睡。
……
季骁开车去了江边,秦肆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江水滔滔起伏,夜风清冷。
秦肆手里的烟一半喂了自己,一半给了风。
季骁站在他身边,一起看这寥寥夜景,叹,“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跟你一起肩并肩的聊天。”
秦肆弹了弹烟灰,“我也没想到你会认识我妈。”
“纯属巧合,当年只是路过救了一位正在被人欺负的乞丐,她拿一枚宝贵的胸针感谢我,我收留了她,就此相识。”
秦肆皱眉,“乞丐?”
“嗯。”季骁说,“或许有些事情不方便让你知道,毕竟那是你的母亲,你或许会心痛难堪,但都到了这个地步告诉你也无妨。”
他停顿说,“一个靠捡菜叶子和残羹剩饭苟延残喘才能活下去的精神病患。”
每一个字都秦肆来说都是凌迟。
季骁,“因为她在被人欺负时说的是中国话,所以我才去救,所以才把她带回了家。”
“带回去时她身上都是鞭痕,那是被人打的,可她一点都没觉得疼,一直冲我笑,我带她去看医生,给了她一口吃的,她就在我那儿住下了。”
秦肆呼吸缓慢,“那后来呢?”
“那年我22岁,是我到北美的第一年,半工半读,工资很少,几乎没钱,我俩老是饿一顿饱一顿。我不知道阿姨之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她处处小心翼翼,处处讨好我,似乎很怕我打她,很怕我把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