贽敬一走,皇上整个人精神一震,回眸看向张敬。
于是张敬忙上前去。
张敬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努力地掩盖激动之色的皇上,却道:“方才李王为了张霖,差一些竟和皇上发难,他是不是……起了疑心?”
“不。”
皇上断然道,接着冷笑:“你不明白这个人,他表面是借张霖来发难,实则是在试探我罢了,张霖事小,可真正的目的却在于,看看我是否真有决心,是否真有勇气与他鱼死网破。”
张敬这才松了口气,不由道:“难怪了,难怪陛下方才大动肝火,连上林卫都是剑拔弩张。”
皇上淡淡道:“这种试探,迟早还会有,可他敢试探,朕就不得不有所动作。”
皇上侧过身去,继续道:“皇后身边,有个叫刘桂的宦官吧。”
“是。”
“是、李王府的旧人?”
“是。
是随着皇后陛下,一道进宫来,贴身伺候的,皇后极喜欢他。
一见到便眉开眼笑。”
“噢。”
皇上目光一闪,却是轻描淡写地道:“那么……脱出迎天门,打死了吧。
从今日起,让吴夲去伺候陛下,陛下身边的禁卫,再加派一些,还有……李王妃的一个外甥,不是听说在关中杀了人?前些日子还有人进宫来,请求我宽恕呢!
传旨,用我的旨意来传,告诉天下人,皇帝绝不徇私,王子与庶民罪同,责令有司,立杀无赦,所有涉案之人,自上而下,一概杀个干净,以儆效尤!”
张敬身躯一震,颔首:“奴才就怕这样会惹来李王的过激反应。”
皇上一笑道:“有的人,你退一寸,他便会进一尺,你越敲他打他,他反而就会安分一些日子了。
还有,明镜司那儿,近日要勤快一些,调拨宁国公带他的安宁军入京,朕……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自己的兄弟了,书信往来,总觉得有些不便,请他来吧。”
张敬心中大定:“奴才,明白。”
皇上随手轻轻一挥手:“去吧。”
…………
南平郡王府。
在这郡王府的后宅,乃是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泊之上,有一座岛。
此刻,在这湖心岛上,却是乐声阵阵,轻歌曼舞的阁楼高处,南平郡王陈正道只着一袭长衫,他目光有着几分波光,显然是已有些醉了,身边的门客们依旧劝酒,为郡王殿下助兴。
“哈哈……”
陈正道一杯酒饮尽,道:“本王三岁学武,十岁弓马娴熟,十五岁出征塞北,二十岁已斩首过百余贼寇了,本王勇冠三军,那区区张霖能负马,本王亦可。”
他醉醺醺地丢了酒盏,身边的诸门客纷纷道:“殿下神武,凡人不可及,区区张霖,如土鸡瓦狗,不足殿下一握。”
糜益更是笑呵呵地道:“那人只是一个武状元,殿下乃千金之躯,何必将他放在心上。”
陈正道看向远处的一处铜鼎,这铜鼎,多半也有两百斤的样子,此时摩拳擦掌:“来,看本王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