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激战了一天的蜀军已经收兵休整,张富也准备和衣睡下了。
这个时候,营外突然有人禀报:“太子,高大人求见!”
“请进来吧……”张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了衣服。这么晚了,高熲突然来见,想必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张富不敢怠慢。
“参见太子,这么晚来打扰,还望太子恕罪!”
“免礼,坐吧,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是?”张富还很贴心为高熲沏了一杯茶,然后笑吟吟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你想到了什么更好的破敌之策,大半夜过来跟我说好消息了?”
“呵呵……”高熲笑了笑,不置可否。
张富搓着手,将双腿盘起来,盘坐在“那就快说吧,我现在可是着急想杀过去呢,北地郡离家已久,也是时候回归我们的怀抱了。”
高熲这才开始进入主题:“太子,马超成功阻击了高干的援军,对于前线来说事关重大,这几日赵军的士气可以明显感受到下降严重,甚至都有许多士卒偷偷逃跑了。反而我们的将士上下一心,士气高昂,几乎可以断言,我们前线胜局已定。”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这支赵军接下来会怎么样,是继续负隅顽抗,直到被我们彻底击溃呢?还是趁着现在尚且还有不少士卒,尚有一定战力的时候,突然撤退?如果是主动撤退的话,他们能往那边撤去呢?”
张富渐渐听出了高熲的弦外之音:“你是说,赵军在等不到援军的情况下,可能会直接选择撤退?”
“没错,根据前几次跟田丰、文丑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们并不是无谋之辈。而且赵国这次是进攻方,还是两路大军,现在尚有一路大军姿态正盛,优势正大。文丑这支队伍,完全没有到了鱼死网破跟我们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绝不后退的地步。”
“所以,我猜测,这两天内他们一定会主动撤退!至于他们撤到哪里,我暂时还不敢肯定……”
“不敢肯定,那就是已经有了答案了,昭玄,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我猜测他们可能会彻底放弃北地郡,转头向北地郡南边,也就是往冯翊郡那边撤了,顺便还能和那边的袁谭合兵一处,发挥最大的力量!然后,就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拼尽全力进攻长安了!”
“嘶……”张富反吸了一口气,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三天击败这支队伍就算胜利一半了。可他真的疏忽了,人家赵军会撤退这一情况!赵军只是在这里背水一战等援军,又不是没地方撤了。
“你说得对啊,这赵军真的突然撤退,我们除了被动的追击之外,还真没其他好办法呢。我同意你说的,赵军会主动撤退,保留力量。但是他们真的会向冯翊郡撤退嘛?这里距离袁谭那边少说也有二三百里呢,这一路可不好走吧。”
高熲点了点头,非常笃信说道:“这条路是很远,也不好走,但赵军别无选择。他们只要想在雍州最后一搏,那便是唯一的机会。否则,这一场战斗迟早会败北,届时,赵国筹划数年,耗费了这么多力量的军事行动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咯。”
“而且赵军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一是可以避免在北地郡继续鏖兵,北地郡已经算是我们囊中之物了,赵军除非立刻和高干汇合在一起,否则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在这里浪费时间和兵力,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不仅不会有所斩获,反而会被我们慢慢蚕食。”
“二来呢,这一路赵军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主心骨,和一个明确的目标。他们现在的将士们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没有目标的军队战斗力自然不会太强。若是能到袁谭哪来,合兵一处,不仅有了主心骨,也有了终极目标——拿下长安,将士们可能更有战斗力。”
高熲说得这两点都是一针见血,特别是第二点,颇有一些心理学的博弈,张富亦是深有感触。他随军征战多年,可以很清晰感受到,自己在前线督战时候,士兵们的士气都是慷慨激昂的;队伍有明确目标时候,将领到士卒,从上到下也会更加有冲劲。
张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既然你已经分析到赵军接下来的动向了,想必也做好了应对之策吧?”说罢,便起身再次给高熲沏了一杯热茶,顺便还让亲兵又在帐内换上一根蜡烛,显然这个漫漫长夜又要不眠了。
“太子,可否借地图一用?”
“当然可以,来人,将地图也拿过来吧!”张富摆了摆手,刚换完蜡烛的亲兵也顺便将地图拿了过来,平铺在了案牍上。
“我建议,我们现在就悄悄撤出一支队伍,也不用太多人,两千人足够。这两千人在我们阵营后方集合后,直接南下,提前在这里做好埋伏!”高熲在地图上比比划划,最后手指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就是富平县南边,几乎快到了冯翊郡。
“这里是从北地郡撤退到冯翊郡的最快之路,若是赵军撤退,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早些年时候路过这里,知道有一处多山林地区,当时就觉得非常适合埋伏,没想到今日真的用到了”
高熲很兴奋,他早些年确实一直在雍州任职,对这里的地理位置确实十分熟悉了解,至少比张富要了解的多。还有就是高熲身为谋士个人的一些好习惯,雍州乃前线兵家必争之地,这里迟早会爆发大战,故他就悄悄记下了荣容易打架的地方。
“嗯,这倒是埋伏的好地方,但是我在想,这里到埋伏点足足一百多里,我们的两千人马也不是小数目,就这样大张旗鼓过去,赵军肯定会有所洞察吧?”
高熲:“太子说的不错,单有一支埋伏队伍,确实会出现这个问题……”
“额?一直会被发现,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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