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不知道自己那一个时辰是怎么过的。
他杀了自己的父亲,杀了他们所有人的君父。
弑君杀父,听起来多么大逆不道,又野心勃勃的事,怎么就由他一个窝囊废完成了?
他浑浑噩噩地瘫在地上,耳边再也听不进其他。
眼瞧着他六弟身边的奴才,在偌大的宫殿中翻找。
然后瞧着他们拿出道“圣旨”,加盖了玉玺。
事后,他才想到为何他们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一点都不避讳他。
毕竟,这世间哪有比弑父杀君的事,还要罪孽滔天的?
正因为他窝囊,所以没有人会猜到先帝的死同他有关。
而作为先帝临终前召见的最后一个儿子,自然就有话语权,证明了梁王手中遗诏的真实性。
思绪回笼,寿王听着辽王越来越接近真相的话,一时间感觉自己也像被扼住了喉咙。
他现在有儿有女,寿王府两百多口人,寿王承认,他真地很怕。
时隔多年,元德帝已经坐稳了江山,但是他还是没有走出阴影。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帮皇帝隐藏了秘密,实际上,这么多年,皇帝心中藏地更多。
他的确是有个天大的把柄,捏在皇帝的手中。
皇帝没有计较小时候受到了欺辱,留了他一条命,从此之后,他就这样战战兢兢地活着。
辽王眼瞧着寿王脸色越变越差,迟迟没有将呼之欲出的真相,说出来。
夜风微凉,辽王紧了紧拳,似是忍耐着什么。
也是寿王现在气色不好,精神恍惚,没有瞧见,自家二哥的脸色没比他好多少。
最终,辽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老五,兄弟几个,你是最窝囊的,就这一回,本王对你刮目相看。”辽王语气淡淡。
寿王本以为要迎来自己最终的审判,没想到辽王说出口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一时错愕,猛地抬眸。
二哥知道,但始终没有挑破。
寿王甚至不晓得,他这二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既然知道,又为何要将他锁在府中,给所有人营造出一种,他知道点什么皇帝的把柄,而辽王正在逼问的假象?
等寿王再度醒过神来,辽王已经朝前走去。
“二哥。。。。。。。。。”寿王喊道。
辽王脚步微顿,没有回身。
“什么时候,咱们再一块钓鱼。。。。。。。。”寿王将人喊地停住,却又不知说什么。
“你不配。”辽王言简意赅。
寿王:“。。。。。。。。。”
就刚刚辽王一条鱼没钓上来,气急败坏将鱼饵全部撒下去的行为,竟然说他不配同他钓?
他不配,那谁配呢?
。。。。。。。。
此时离苏太后的寿宴已经不足十日,秦皇后办事妥帖,分工明确,场地已经布置开来。
苏太后去瞧过,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