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地可就不那么委婉了。
若非是太过荒唐,气血亏虚地厉害,没有大夫愿意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这般直言不讳。
苏妙脑袋里嗡嗡作响,心底发寒,与此同时,白皙的面上,升起一抹愠色。
旁人不知,可他们二人知道,近来庞生借口公务繁忙,早出晚归,有时候太晚。。。。。。苏妙甚至睡下了。
后宅里那些妾室和通房,庞生也已经许久不曾去瞧过。
除了外面那个,还能有谁?
她是装作不知,但又不是真地不知道!
庞生此时也彻底懵了,自从绿珠有孕之后,两人便没有同房过。。。。。。哪里来的气血两虚?
庞生苍白的脸,微微涨红,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大夫这么说,都有些挂不住。
然而再去瞧苏妙的脸色,他虽然不知苏妙早就知道绿珠的存在,但也晓得苏妙是在往哪方面怀疑。。。。。。
“阿妙。。。。。。我没有。。。。。。。”庞生立即哑着声音解释。
他是真没有。
但,苏妙也是真不信。
附着于谎言上的真话,自然也就成了谎言。
恰在这时,陇西侯老夫人哭哭啼啼地赶了过来。
老夫人今年年过五十,皮肤已经松弛,吊梢眉,眸光浑浊,一瞧便是个刻薄的面相。
她一进屋,满屋子立时就充盈着浓重脂粉香气,手上头上的金银饰物,将房间都照亮了一个度。
老夫人看也没看苏妙,径直扑在了庞生身上:“儿啊,你怎地这样糊涂?难不成要走你父亲的老路?要是你有个好歹,可叫娘怎么活?”
别的人家也就罢了,陇西侯府,对这类事情,格外敏|感。
只因,庞生的父亲,就是因为纵|欲|过|度,死在了女|人身|上。
就因为这事儿,陇西侯府在帝都世家,被嘲笑了十多年。
自从庞生娶了苏家大小姐之后,再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往事。
可陇西侯老夫人没有这个忌讳。
刚刚在门口,听到大夫那样说,一下就急了。
庞生原还想和苏妙解释,被自家母亲这一打岔,不由得愈发尴尬。
脸色也更红,想说什么,就是一阵更加猛烈的咳嗽。
苏妙虽然觉得荒唐,可看着他痛苦难受的样子,刚刚聚集起来的那口气,又松了。
她原本就是知道的。。。。。。有什么好气的呢?
唯一气的,也只是他不珍爱自己的身子罢了。
可是,自家夫君为旁的女子,着迷成这样,又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要是从前。。。。。。。还哪有什么从前啊?
“婆母,夫君需要歇息,您先回去吧。”苏妙的声音不咸不淡。
这对婆媳俩,关系一直一般。
做婆婆的总想压制儿媳一头,但苏国公府的大小姐,又怎么可能甘愿被人压制?
从前,陇西侯老夫人便怵这位高门儿媳,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恃长辈身份,搞一些小动作,可每一回,都是踢到铁板。
其他的,就更加拿捏不住了。
论门第,苏国公府和陇西侯府听着就差了一级,但实际上,相隔甚远。
更何况,陇西侯府的开支,她们的吃穿用度,全靠苏妙打理,如今陇西侯府的产业,几乎全是苏妙用自己的嫁妆,扶持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