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筒子楼房间。
陆峰脸色阴晴不定,手里的香烟也在轻轻颤抖,显然是在做剧烈的心理斗争。
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中年汉子颧骨很高,鹰钩鼻,两腮无肉,干枯的手端杯子的时候还在轻轻抖动。
“放心老弟,机会都是人创造的,只要钱到位,绝对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不留任何隐患。”
陆峰干笑一声:“邢哥,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刚才都说了,这个陈元生神出鬼没,不好下手,万一到时候出了啥问题……是吧。”
消瘦的中年汉子冷笑一声:“老弟,我都说了,机会是人创造的,你担心啥,失手了也算不到你我头上。”
因为舍不得20万现金,陆峰上次找一位道上大哥商量,大哥给他出了个省钱的主意:你找人做掉陈元生不就得了,这年头三五万就人干。
那位大哥就给陆峰推荐了这位邢哥。
邢哥是瘾君子,替他办事的人,也是瘾君子。
要说“毒”这玩意真不能沾,这些瘾君子为了钱啥事都敢干。
经过二十多天的跟踪调查,邢哥终于知道了陈元生的行踪,辞藻匮乏的他用神出鬼没来形容,实际上恰恰相反,陈元生的活动轨迹极其单调,建筑工地--建筑公司--胶合板厂。
但也正因为活动轨迹单调,外人可下手的机会真不多,因为陈元生呆的地方都是人多的地方,有很大的难度。
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办事,毫无规律,而且现在出门都是坐汽车,骑摩托车很难跟踪。
所以邢哥开出的价码是九万。
而陆峰一听说要9万,又开始肉痛,等于老爸给的10万自已就落下一万。
而且,陆峰说白了就是个混子,平时也就是在家属院周边装逼、打架,真让他沾上人命,他心里也打鼓,提心吊胆。
可这位邢哥,就像个牛皮糖,你只要沾上了,甩都很难甩掉。
他见陆峰似乎是在打退堂鼓,便亲自登门鼓动,这已经是第二次。
陆峰很想砍砍价,如果降到5
6万块钱,那就完美了,可他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砍价!
“邢哥你看,我这边资金也有点紧张……九万块钱拿出来也费劲,要不咱再等等,等我凑够了钱再说。”
邢哥叼着烟笑了笑:“老弟,有句话叫做看人下菜碟。搞个普通人跟搞个大老板的价格能一样吗?指不定哪天陈老板身边都配上保镖了,那又是一个价了。”
“而且,眼看着陈元生越做越大,人家要想搞你,只能越来越容易。”
“所以你不要弄错了方向,你花钱不是搞别人那么简单,你这是在买自已的命。”
这句话说的陆峰心头一紧,他从开始找人目的不就是这个嘛。
“嗯,对!这样吧邢哥,那这几天我赶紧筹钱,只要钱到位,我立刻给邢哥送去。”
邢哥心中冷笑:这小子就不是个干大事的人,这种事能拖吗?我这边找个机会都费劲,你再拖一拖,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手了。
“那行,我就等你消息了。”
邢哥说罢将烟蒂丢进烟灰缸里,起身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