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如何吩咐,都按照他说的去做。”易大彪犹豫间,听得身后传来声音,回头看过去,只见此时潘维行匆匆过来,急忙躬身道:“小的领命。”
易大彪退下布置,潘维行脸色凝重,秦逍上前道:“刺史大人,有多少人堵住正门?”
“目前已经有好几百人,可是从四处还有许多人正向这边汇集过来。”潘维行恼怒道:“这帮刁民,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围堵刺史府。”
秦逍皱眉道:“天才刚刚亮,围剿太玄观才过去几个时辰,这些百姓怎会如此迅速前来?而且官府剿匪,他们为何要来闹事?”
潘维行叹道:“黄阳道人是王母会众,你知我知,可是苏州的百姓并不知道。这么多年,黄阳道人开设义诊,为百姓看病分文不取,在这苏州城内不但名声极好,而且威望甚高。咱们连夜剿了太玄观,那些受过太玄观恩惠的百姓不明真相,群情激奋,这才跑过来闹事。”
“大人,这事儿恐怕不只是群情激奋那么简单。”秦逍轻声道:“这里是刺史府,苏州最大的衙门,对普通百姓来说,就算靠近此处都会紧张,更不必说跑到这里来闹事。这才刚刚天亮不久,可是就已经有数百人跑过来,恕下官直言,即使真的有些受过黄阳道人恩惠的百姓心中不忿,可是到刺史府闹事,恐怕也没有那个胆子。”
潘维行道:“老夫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有人在背后煽动?”
“即使有三五个胆大包天之辈带头闹事,却也未必能让这么多人跟随。”秦逍道:“除非有一大群人喧哗起哄,其他百姓看见带头的人多了,没有主见,也就跟着一起跑来闹事。”
潘维行点头道:“老夫也有此怀疑,但衙门外那群人都是普通百姓的装扮,即使别有居心之人混在其中,却也是难以辨别。”
“大人,大人,又来了一大群人……!”一名兵士飞奔而来,脸色慌张:“衙门外现在人山人海,他们让大人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为何要派兵围杀太玄观,有些人……有些人甚至用石头砸门。”
秦逍瞥了潘维行一眼,向那兵士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那兵士看了潘维行一眼,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刺史大人,公主可是在刺史府。”秦逍目光锐利:“如果是有人利用百姓趁机闯进刺史府,惊扰了公主,你可知道后果?”
潘维行脸色微变,忽然想到什么,再不犹豫,匆匆向正门过去,秦逍紧随其后。
到得刺史府正门,几十名握刀持枪的刺史府护卫正聚集在大门前,大门却被紧紧关上,时不时地听到大门外发出“咚咚”之声,竟果真是有人砸门。
这些护卫毕竟是精兵,先前一阵惊乱之后,此刻都已经是严阵以待,脸色也都十分凝重冷峻。
这里是堂堂刺史府,苏州最高衙门,立国至今,莫说有人堵在门外砸门,即使是聚集在衙门外的情况也是从未发生过,而刺史府的精锐只能紧闭大门,躲在门后如同缩头乌龟,这对每一名兵士来说,当然是一种耻辱。
可是没有刺史大人的吩咐,谁又敢打开门杀出去。
见到潘维行匆匆过来,兵士们才松了口气。
外面叫喊声不绝入耳,都是要刺史衙门给出一个说法,质问官府为何滥杀好人。
只停外面的喊叫声,就可以断定人数众多,潘维行凑到门缝向外看了一眼,只见衙门外黑压压一大片,一时间也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眼见得一块石头从人群中飞过来,“砰”的一声砸在大门上,潘维行吓得后退两步,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幸亏秦逍跟在后面,伸手扶住。
“他们……他们好大的胆子,真是岂有此理。”潘维行惊怒交加。
秦逍神情凝重,道:“大人,百姓越聚越多,如果不立刻解决,只怕真的要酿成巨祸。”
“秦大人,你有什么法子?”潘维行在苏州三年,还真的不曾遇到过如此境况。
“大人只能出面向百姓说清楚。”秦逍道:“您毕竟是苏州刺史,即使有人煽动百姓,可是你的话百姓也不会不考虑。太玄观是叛匪,咱们有人证在手。”
潘维行以为是乔胜功,道:“乔胜功在知府衙门关着,可是现在连大门都出不去,如何将他带来?”
秦逍回头瞧见先前见过的易大彪,过去附耳低语两句,易大彪一拱手,匆匆而去,秦逍这才沉声道:“开门!”
兵士们却是看向潘维行,潘维行心中犹豫,却也明白,现在门外只有几百人,局势还可以控制,如果人数越来越多,而且中间还有居心叵测之徒,一旦煽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点点头,几名兵士这才上前,其他兵士握刀在手,手持长矛的则是矛尖向前。
大门“嘎嘎嘎”打开,外面有人叫道:“开门了,开门了!”
大门缓缓打开,刺史府衙门前空旷的场地上,此刻却已经是密密麻麻人满为患,少数也有四五百之众,大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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