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忧国忧民是好事,但有些事儿,仅凭一人之力,是反转不过来的。”柳尘好言劝道。
“此话何解?”王行不明所以。
“你觉得如今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症结在哪?”柳尘问道。
“自然是那些奸贼佞臣了,若不是他们蒙蔽圣听,肆意妄为,又怎会叫我大宋沦落至此?”王行严肃说道。
柳尘摇头,“错了,从根儿上就错了。”
“其实一切的症结,不在奸佞,而是在于给奸佞提供平台的皇帝。”
“朱勔为何能在东南一手遮天?因为皇帝喜欢奇花异石。”
“蔡京为何能在朝中大权在握?因为皇帝喜欢他的书法。”
“阉人童贯为何能统领天下兵马?因为他能帮皇帝搜罗字画奇宝。”
“还有权倾朝野,敢随意假拟圣旨的宦臣梁师成,以及并地数万顷的太监李彦,和奉迎梁师成为父的王黼,这些不都是有皇帝在间接撑腰吗?”
“甚至就连区区泼皮高俅,都能因为皇帝喜欢蹴鞠,而摇身一变成为当朝太尉。”
“而这,都还只是核心权贵,下面攀附巴结之人,更是盘根错节,不计其数,如此情况之下,纵使你手段通天,也别想扶大厦之将倾。”
柳尘说这些的时候,也是深有感触。
没跟他们硬碰硬的时候,觉得自己可以,真碰上了,才知道那不仅仅只是马蜂窝,而是一个钻满毒虫的烂泥潭。
你越反抗,就会被吞噬的越厉害。
其结果无非就是,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蚕食的尸骨不存!
你以为皇帝是被蒙在鼓里的金珠,只要把他拽出来就能重放光彩,实则他才是最大的毒疮,和一切症结的根源!
“可你不是才刚刚以平民之身,扳倒了朱勔吗?”王行不禁说道。
“我是扳倒了朱勔,但那又如何?倒了一个朱勔,后面有张勔、李勔、孙勔,不计其数的勔。”
“所以,这根本不是扳倒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事,而是你想挽救大宋的话,除非先把整个大宋扳倒重铸,否则什么用都没有。”
柳尘无奈说道。
“可是……我还是想试试看。”王行有些不死心。
他不是不信服柳尘,而是真的想为这污浊世界做些什么。
柳尘见他坚持,也不再多劝。
只是很快回到庄内,然后招待了一翻。
又叫丫鬟过来,耳语一阵。
之后就见她从柳尘府上抱了个匣子过来。
“岳父大人,此物你带上,若日后被人弹劾问罪,便将此物献与皇帝,可保无虞。”
柳尘将匣子递给王行,说道。
“这……好吧,多谢贤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