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轩辕光这才知道,情势比自己料想的还糟糕。“能说来听听吗?”
“说了你也不懂,而且光是听,没有具体的观感,你就不会有感觉。”嫘祖少宫主似乎很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兴奋得脸色都红了。“跟我来!”
轩辕光现在还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能做,连去猜想自己怎么死的最后权利都被剥夺了。他只能垂头丧气,被红衣侍女和绿衣侍女押着跟上去。
嫘祖少宫主先带着他来到水晶宫殿左边的一扇大门。这扇大门和其他的建筑看起来是连接在一起的,并没有任何的缝隙,可是嫘祖少宫主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大门一下子打开了。她先走了进去。
轩辕光在两位侍女的押解下跟着走进去,才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外面看着透明轻巧的水晶宫殿,其实是反射了明净的太阳光和水面上的倒影互相交汇的幻觉。进入里面,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宫殿。这左边的宫殿一进来就见迎面耸立着一座高大牌楼,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斗雷宫”。
从牌楼下面进去,穿过一道大门,进入到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高矗立的黑色大鼎。大鼎通体漆黑,底座和三只粗壮结实的鼎足连接在一起,稳稳当当地立着。下面并没有柴火燃烧,可是大鼎肚腹里面,却有一锅沸腾跳跃的熔浆。那熔浆似乎是自己有生命的,在鼎锅里翻翻滚滚,跳着无声的欢悦的生命之舞。
与此同时,在大鼎周围,站立着一群身着黑衫黑裤的壮汉,他们显然都是专业的工匠,有的将一些奇形怪状的兵器,例如锤子、剑、刀、斧、狼牙棒之类,放入滚烫的熔浆中去烧,有的则将烧好的兵器从鼎锅里取出来,用长长的钳子夹到一个同样是黝黑怪异的锻造台上去,在那里,另外有人抡起各种各样的锤子,或者猛烈锤击,或者轻轻敲打,根据各种兵器的不同形状,用不同的方法进行敲打。然后,再由专门的一群人将打造好的兵器拿去旁边一个水汽蒸腾的池子旁,将兵器逐一入水冷却。最后一道工序是对这些定型的兵器进行打磨,将打磨好的兵器陈列在一个大架子上,等待架子上装满,运到其他地方去。
眼看这场面如此宏大,人数众多,工艺复杂,然而这上百的黑衣大汉们,却没有一个说话,没有一句的嘈杂。他们只是一个个面无表情,按照自己的分工,机械地从事着工作。熔浆在鼎锅里无声地沸腾跳跃,锻造台上大锤小锤的敲打声宛如一曲交响乐,冷却池那边水汽缥缈,兵器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神兵利器,在阳光下让人不敢稍加正视。
轩辕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嫘祖少宫主却径直走向大鼎。
“把大恶人带过来!”
“是!”
轩辕光被推搡着来到鼎炉前。离鼎炉里的熔浆还有一米远,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种足以摧毁一切的热量。轩辕光只觉得脸上灼痛不已。
嫘祖少宫主幸灾乐祸地看着轩辕光:“喂,大恶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鼎炉。”
“不,我问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不知道。”
“谅你也不知道,让我告诉你,这可不是普通之物,而是从天界日宫的烈焰熔池里取来的熔浆。不需要加热,它们会这么千年万年永远沸腾下去。”
“烈焰熔池?”轩辕光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黄能。父亲不就是被押在那个地方吗?即使是在池底下面的地宫中,那种被炙烤的滋味也一定不好受。而这熔浆如此神奇,只怕自己将来要去救出父亲,难度不小。
他默默不语,嫘祖少宫主却以为他害怕了:“怎么样?怕了吧?这就是我为你选择的第一种死法,将你丢入这个鼎炉中,让你尝一尝被烤焦的滋味。”
“不用尝,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你都没有试,怎么知道?”
“不,不能试,一试就没命了。”轩辕光真怕她一声令下,自己被丢进去。
“知道怕了吧?”嫘祖少宫主冷笑道,“不过,这死法对你来说,也有些太快了。我可不想让你这么死。我还给你选择了另外的一种死法呢,跟我来。”
于是,她又在前面带路走了出去。从“斗雷宫”出来,来到水晶宫殿右边,同样是念了一句咒语,一扇门打开后,她走进去,轩辕光跟在后面。
这边同样有一块高大的牌楼,上面写着三个字:“金蚕宫”。轩辕光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所在。不过,自从来到这里,一切都是见所未见,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所以,他也就不费神去猜测了,只管上前。
从牌楼过去,进入到一个大院子里。这个院子和刚才那个一样,同样宽敞无比。只不过在放置鼎炉的地方,这里却是一株高大茂密的绿叶树木。这棵树上的绿叶是如此浓密,以至于放眼望去,看不到树干和树梢。密密麻麻的绿叶如同一面大伞一样遮蔽下来,让人心旷神怡。
一众身着白衫白裙的女子,一个个身材高挑,面目姣好。她们的分工也是非常明确的,有人搭着梯子,爬到树上,将一片片碧绿的叶子采摘下来,丢入随身携带的筐中,再将一筐筐的树叶送到一个大操作台上。操作台上的女子将绿叶剁碎,然后交给另一群年轻的女子。这群女子来到一个干燥通风、摆满一个个平整的大笸箩的池子里,将树叶均匀地洒入到笸箩里去。笸箩里似乎有一些小虫在蠕动着,沙沙地响作一团。不断有女子从大笸箩里捞起来什么,送去旁边不远处一座金光闪闪的房子,又不断地有年轻女子从里面捧着一团团的晶莹雪白的丝线之类出来。院子的另一端,一群女子肃然端坐,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台装有大大圆轮的机器,圆轮飞转,将丝线缠绕到一个梭子上。众多的梭子又被送到一架更为高大复杂的大机器上,大机器上有十多人在操作,梭子飞舞,从另外一端出来的就是一匹匹五彩缤纷的丝绸,整齐地堆放在旁边的空地上,按照等级和用途的不同等待被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