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太太和邵老爷那十足的轻佻语气,这是把温以缇当成什么了?教养嬷嬷吗?
温以缇心中满是冷笑,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邵太太是打上了她的主意,想把她许给这邵家两位公子其中之一,这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若是她真小住在这邵家,说不定都会做出什么不堪设想之事,甚至直接搞出生米煮成熟饭的那些荒唐之举。
被邵家放任在这边境之地多年,不管不顾的邵老爷一家,想必内心早已愤愤不平了吧!又怎会甘心于此?
他们觉得,若是能把温以缇娶回家中,也算是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露了脸。况且温家乃是京城之家,虽说算不得高门大户,但家世也是颇为不错。同这邵老爷这五品知州相比,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样一举多得、千载难逢的婚事,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
邵老爷和邵太太夫妻二人,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邵玉书瞧着温以缇那面若寒霜的脸色时,心底“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打着圆场。
只见温以缇率先冷笑一声,随即“砰”的一下猛拍桌子站起身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让邵老爷的酒意醒了大半,惊得他目瞪口呆。邵太太同样也吓得花容失色,浑身一颤。
邵家众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温以缇。
温以缇毫不客气地开口道:“邵太太你方才所说什么?是想要让本官来教你们家这三位姑娘的规矩礼仪吗?本官没听错吧?”
邵太太尚未察觉其脸色,依旧强颜欢笑地开口道:“温姑娘,你先坐下…咱们细聊。我同你说啊,咱们邵家出的束修可不低,绝对能好好招待您,给您最好的待遇。您只教这几天规矩,咱们便给您这个数…如何?”
只见邵太太右手摆出了一个五,温以缇见后不屑地开口道:“五百两?…你…”
还没等温以缇说完,邵太太连忙打断道:“什么五百两,又不是让你教上一年半载的,不过几天而已,咱们邵家愿意出五十两银子,怎么样够多了吧?
这待遇,放眼望去整个肃州城哪家教养嬷嬷能拿到这么多!就连那什么举人秀才出身的夫子,一年的束修也不过是三十两银子罢了,给温姑娘已是顶好的待遇了,还不满意?”
邵老爷对邵老太太的话连连点头,这花五十两银子不过是请几天的教养嬷嬷,已是开出天价了,这温家的小丫头,量她也不敢不答应,不给他这个面子。
温以缇简直被邵太太的语出惊人给弄懵了,合着她以为的五百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合着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只见邵玉书满脸的惊诧,温以缇很是戏谑地转头与他对视。随即招了招手,温晴、徐嬷嬷、常芙等人都缓缓走到了温以缇身边。
只见常芙依旧火力全开,口若悬河地开口道:“邵家太太,您说这五十两,难道是一天的吗?什么?看您这神色,不会是一共只花五十两银子,就想请我家大人来教导你们家姑娘的规矩吧?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只见邵太太和邵老爷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常芙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依旧滔滔不绝地言道:“方才我家大人提了五百两银子,已是看在邵大人的面子上…哦,我说的是这位新科状元,新任甘州知州邵大人。
可不是什么年过半百,依旧位于从五品位置上的什么人!
若没有邵大人,区区五百两想请我家大人教导规矩,怕不是麻雀窝里想鹅蛋,痴心妄想!
我家大人可是正六品司言女官兼陛下亲封的正五品监察御史,在宫中可是曾教导公主和皇子的。邵家只想出五十两请我家大人过来,也不怕笑掉了大牙。邵家这般恬不知耻,还真是给邵氏一族丢人现眼啊!”
最后两句,就连邵玉书脸上那勉强维持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这简直是直接把整个邵氏一族都给牵扯了进去。
只见常芙目光转向邵玉书,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凌厉,开口道:“莫不是在邵大人您眼里,我家大人也只是一个教养嬷嬷?若你们这般欺辱我家大人,那大人定要上奏陛下,请求陛下给个公道的。
怎么,你们邵家的这三位姑娘,还比公主和皇子尊贵不成?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毛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简直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常芙的小嘴犹如连珠炮一般,那话语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令人难以招架。
随即,她又迅速地把炮火转向了那两位邵家的公子,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还有,方才我就想说了,这两位公子,请收起你们那令人作呕的眼神,想亵渎我家大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模样?邵老爷,您的品级不过与我家大人相同,我家大人给您一分薄面,以晚辈自称,您怕不是真以为自己是长辈了吧?
不过是个肃州知州罢了,在京城五品知州算个什么?看看有谁会理会您?还会对您这般客气?您不感谢我家大人给您脸面就罢了,竟敢还想折辱我家大人。”
此时,邵家众人脸色铁青,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响。
温以缇在心里不停地给常芙拍手叫好,满心的欢喜与赞赏几乎要溢出来。
她着实没想到她家阿芙的战斗力竟如此之强,她都没来得及出手,那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语,直直地戳向邵家人的要害,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转瞬之间,她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惆怅。曾经那个可可爱爱、奶声奶气,总是依偎在她身旁的小阿芙,貌似已经越来越远了。
哎,也罢,只要是阿芙,在她眼中都无比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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