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她们回到养济院时,门口正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人围在那里,似乎有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温以缇见状,连忙走过去,香巧和彤儿也随之紧紧地护在她身边,开了一条路出来。
只见一个正撒泼打滚、哭喊着的的老妇人,其身上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颜色早已褪去,显得灰暗陈旧。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像是许久未曾梳理,夹杂着些许枯草和灰尘。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狡黠和蛮横,此刻正因为撒泼而显得面目狰狞。
她的腰间系着一根破旧的布条,当作腰带,下身的裤子也是破破烂烂,裤脚处还沾着些许泥土。
旁边则是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身形消瘦,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褂子,勉强遮住身体,眼神中带着一丝胆怯,又隐隐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
老者牵着个长相尖嘴猴腮的小男孩,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显然是大人的衣服改小的,显得十分滑稽。头发枯黄稀疏,脸上脏兮兮的,像是刚刚在泥地里打过滚。他的眼睛狭小,看向什么总是贼溜溜的,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而在他们对面,则是一个默默落泪、红着眼的小姑娘,被一个年轻女子紧紧地护在身后。
众人温以缇走了过来,纷纷跪在地上朝着她行礼道:“见过大人!”
百姓们见到官员必须行跪拜之礼,哪怕温以缇是女官也不能例外。
温以缇连忙说道:“各父老乡亲们请起!”众人这才缓缓起身。温以缇对着那年轻女子开口问道:“明霞,发生什么事了?”
明霞是她从京城带来的小宫女之一,因为人和善,做事稳重,温以缇便把安排她照顾孩子们。
明霞连忙俯身,对温以缇开口道:“大人,您可算回来了,他们在养济院闹事,怎么劝都不听。”
温以缇顺着明霞的目光,看向那一对老夫妇和那孩子,随即说道:“这位婆婆和老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议,为何要要在养济院闹事?”
只见那名老妇人尖着嗓子喊道:“温大人,您可得为老婆子我做主啊!你们养济院欺负我们老百姓啊!”说罢,便再次哭喊了起来。
温以缇不禁有些蹙眉,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百姓们的神情,随即开口道:“您一直这么哭喊着,不说事情的缘由,本官也无法替您做主啊。”
那老婆子闻言,好似得逞一般,连忙止住了哭声,指着明霞开口道:“大人,你们养济院的人阻止老婆子我看自己的亲孙女,这是要逼死我们,让我们骨肉分离啊!”
温以缇扬了扬眉,问道:“亲孙女?”
说罢,她走到那名小女孩的身边,握住了她有些消瘦的小手。
这名小姑娘名叫四花,温以缇记得。今年不过才六岁,是她亲自点头同意招进养济院的。
这孩子命运多舛,父亲早逝,母亲跟人跑了,她的几个姐姐早相继被家人卖到不知何处,只剩下她这一个小丫头。
原本,四花并不太符合养济院的招收标准,毕竟她虽然没有了亲生父母,但其他家人还在。
但当时,还是他们的村长单独寻了温以缇,说明了事情的缘由。
若是这丫头不入养济院,恐怕会被她的家人卖到青楼去。那村长还算是有些人性,加上他们村子从未出现过如此恶劣之事,怕有不好的名声。
因此,这才铤而走险来寻温以缇。
温以缇经过调查后,发现情况属实,这才同意让四花进入养济院。
温以缇柔声对着四花小声道:“四花,你还记得我吗?”
四花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哭腔开口道:“记得,您是温大人,是好人。”
温以缇不禁会心一笑,随即摸了摸她那没有半点肉的小脸,不禁有些心疼和感慨。
这孩子进入养济院也有段时间了,却依旧如此消瘦,她不禁怀疑,是养济院的伙食太差,还是这小姑娘之前身子亏空得太过厉害。
温以缇开口道:“四花,你跟我说,他们说是你的亲人,你认他们吗?你也知道,咱们养济院招的是孤儿,若是有家人,可不能来的。”
四花听后,先是露出一丝恐惧之色,随即又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
那老妇人连忙说道:“大人,她就是我孙女,您看我们长得多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着,又拉着那个小男孩道:“这才是孤儿,你们搞错了,那丫头不应该进入养济院的。”
老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马上入冬,天气渐渐变得有些冷了。老婆子生怕自己的孙子受饿受冻。
前几天,她听闻村子里的人议论,说在养济院的那死丫头,如今被养得白白胖胖,吃饱穿暖,不受一点苦。
他们便动了这个心思,想让大孙子替那死丫头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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