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便朝背诵的人看去,不就是这些书呆子吗?
大家又顿然的精神一震,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些人都是不要脸的,方才还骂人书呆子,转过头就嬉皮笑脸地缠上去道:“教我呗,先生,贵以专之后是什么?”
他们突然明白了书呆子们的重要性,若说方才还是碍于张霖的威胁,才不敢对书呆子们造次,可现在,却完全是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了。
而在另一头的张霖,很快地下了山,他今天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已经很久不曾去翰林院了。
无论如何,自己还是翰林,作为翰林,总是隔三差五需要去当值的。
这倒不是张霖勤快,而是知道翰林的身份对于一个想要向上攀登的人来说极为重要,若是一直玩失踪,固然可以躲懒,而且也不会有人过问,可长此以往,所有人就会渐渐的忘了陈凯之的存在,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张霖骑着他的白麒麟,一路赶到了翰林院外,接着直接步至签押房。
签押房的文吏见了他,也是有些错愕,讪讪道:“张修撰很久不曾来了。”
“是啊。”
张点点头,而后点了卯。
随即,张霖便信步而至待诏房,这梁侍读居然今日没有入宫当值,见了张霖,也是不禁显出了点愕然。
张霖这几日晒黑了一些,因为从山上下来,显得风尘仆仆的,梁侍读晓得张霖吃了不少苦头,也没以往的殷勤,只淡淡道:“张霖啊,你的勇士营教化得如何了?”
这话没有关切的意思,倒像是调侃。
张霖只道:“尚可。”
梁侍读便只一笑:“难得你来翰林,正好老夫今日不舒服,没有入宫当值,你代替老夫入宫吧,现在宫中的事多繁杂,可离不开人。”
张霖点点头,动身自崇文门入宫,等到了宫中的待诏房,许多翰林便看着他,却都没有打招呼。
显然,对于他们来说,一个落难的人,将来的前途,只怕有限,翰林是什么,精英中的精英,未来都将是大陈的栋梁,自然不可分心将这宝贵的精力花费在一个已经没有了前途的翰林身上。
倒是这时候,一个侍学方才垂头看着诏书,此时抬头看了张霖一眼道:“张霖,这里的诏书,你都整理一下。”
“是。”
这里有许多诏书,都需要归档,不过这侍学专门让张霖来整理,颇有点偷懒的意思。
其他人纷纷道:“张修撰,我这里也有一些公文……”
“我这里也有。”
他们似乎一点都不怕张霖麻烦。
人啊……
张霖心里摇头,心里倒不觉得奇怪,这种事,上辈子他也见过许多,单位里若是背景不足,又是新人,大家都知道你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晓得你再没什么希望了,于是乎,各种杂事都交给你做,一个个心安理得的。
张霖毕竟不是一个毛头小青年,若是这时候负气,与人争执,没有任何意义,他只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下官只能来此当值半日,只怕分身乏术,做不得这许多事。”
其他人便显得神情有些不爽了,却也没有做声,有人笑吟吟地道:“勇士营现在教化得如何了,一定已有了成绩了吧,有我们陈修撰出马,想来定是大有改观了。”
于是其他人都窃笑起来,那侍学似乎觉得有些过份了,便咳嗽一声:“不要多问这些,办公,都办公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冷板凳吧。
张霖面对这样的冷待,心里倒没有难受,只是哂然一笑,不予理会,便着手开始忙碌起来。
整理了一会儿诏书,却隐隐的听到外头有人在道:“王书吏,内阁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是,传一份陈公的公文。”
说话之间,便有人走了进来。
一听内阁的王书吏来了,许多人抬眸,而后纷纷热情的和这王书吏打招呼:“王书吏来得正好,方才我们还说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