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可见,令宜公主浑身发抖,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半响,她才开口,声音蕴着怒意:
“元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拿本宫与北燕女子作比,是觉得本宫娇柔,不配与元大人同行?”
“还是说,在元大人心里,元大人那个比男人还要粗鄙的前未婚妻,才配得上来自大草原的雄鹰?”
是的,她觉得元五在阴阳怪气,暗指她不如白明微。
事实上也不是她心思敏感脆弱,元五也的确有这个意思。
听了令宜公主的话,元五没有言语。
那坦然自若的模样,也坐实了令宜公主的猜想。
可他不说话,令宜公主就拿不到话柄,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长久的沉默,终究使得令宜公主先破防。
她狠狠一巴掌甩在元五的脸上,面目狰狞地开口:“白明微算什么东西,你竟拿她与本宫比较!”
“本宫乃东陵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无双,尘埃草芥也敢拿来与本宫相提并论?!”
“别以为你我有了婚约,你就可以如此作践本宫,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北燕皇帝养的一条狗!”
“本宫下嫁你,是你元家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别不识好歹!”
元五捂着被打的面颊,忽然轻笑一声。
这笑声不大,讽刺意味却十足。
不用他开口说半个字,令宜公主都能听懂里面的含义。
好似在说:看,你个泼妇就是不如白明微,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别说萧重渊看不上你,就连我也看不上。
短短刹那,沉默下的隐喻如同利箭破风而来,毫不留情地扎向令宜公主的心口。
令宜公主握紧拳头,目眦欲裂,早已失去了她的教养与气度,如同疯子一样看着元五。
恰此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怪风。
那风如同有了生命,好巧不巧掀走了令宜公主脸上的面纱。
而元五,在看到令宜公主的真容时,又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气头上的令宜公主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近身女官用袖子遮住她的脸,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过后,令宜公主不堪羞辱,她提着裙子扭头就跑。
跑出几步,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发髻散了,青丝粘在她伤疤久久不曾愈合的溃烂面颊上,她在围过来的宫人与侍卫的注视下,慌张地捂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