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十六年腊月初一,右扶风四百余囚犯和近两百负责押送囚犯的士卒抵达终点站——昆仑塞。
根据朝廷的命令,这六百人全部归于驸马都尉耿秉麾下。
然而驸马都尉耿秉却一百个不愿意,他甚至放话说宁可麾下一营人马缺一部,也不要这没有训练过的六百炮灰。
但是军令如山,耿秉不得不服从。
昆仑塞,驸马都尉耿秉中军大帐,军侯以上的中级军官在大帐之内开会,是关于这支新生力量的归属问题。
“你们谁愿意去统领这支人马,尽管放开说……”
一位体魄魁梧,腰带八围,身着铠甲的将军在大帐之中来回踱步,看着帐下一言不发的众人,问道。
然而没人吱声,大帐之中只有耿秉来回踱步的声音,众军官目光触及耿秉眼睛之后纷纷躲避,生怕这支刚来的人马塞给他们。
“唉……我说你们平日里一个个牛皮哄哄的,这回来了六百人,六百人,都快凑成一部人马了,你们居然没人要?”
“大战在即,这帮没训练过的菜鸟,傻子才要!”
“就是,这六百人除去不能战的人,撑死也就五百,爱谁要谁要!”
……
底下的将校们低声嘀咕着。
“谁,大声说!”耿秉一回头,那几道嘀咕声戛然而止,生怕惹祸上身。
“唉……石军侯,听说你和里面几个人是熟人?”耿秉一看实在没人接这个茬,只好自己点兵点将了,于是他踱步到石修跟前,和蔼可亲的问道。
石修一惊,脸色一变,讪讪的陪着笑。
“呃……回,回将军,我们不是很熟,也就是一面之缘。”石修面露难色,求援的眼神瞅向捂嘴笑着的好友,担任军司马的耿恭。
“一面之缘?我咋听我堂哥说,你昨晚和那几个死囚喝的酩酊大醉?”耿秉瞥了一眼瞪着他的堂弟,继续出卖耿恭道:“我堂哥还说你回大帐之后一直夸一个叫什么来着的少年,说深入西羌接回老兵家眷,这般厉害,你为何不站出来,担此大任?”
“我……”石修顿时后悔昨晚那一顿酒,他张张嘴,却看到耿秉那道凌厉的眼神,吓的一哆嗦。
“军中禁酒,你昨晚遇到故交,这顿就暂且记着……如果你能……”
“我能!我能!”石修一听耿秉提及军法,赶紧满口答应,这再不答应,怕是要挨板子了。
“哈哈……好,石军侯为兄弟们分忧,你们可得记着他的好!”耿秉哈哈一笑,松了一口气,终于把那支来不及训练的菜鸟塞了出去。
“那你这就自个儿拿我军令去赴任吧,除去不合适人选,就暂列五屯人马,原先的押送队伍里面的三个屯长还担任屯长,你自己亲率一屯,还有一屯,你自己从军中挑一个合适人选,报于我。”耿秉脸色一正,下令道。
“得令!”石修嬉笑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立正肃穆。
“我可以偷偷告诉你,计划明年十一月的战事已经提前到明年夏天!”耿秉靠近石修,在石修耳边耳语道。
“啥?”石修一惊,失声道。
“嘘,闭嘴,这是绝密消息!”耿秉脸色一凛,喝止道。
“我告诉你就是让你知道时间紧迫,你不想让他们在战场上送死,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往死里练!”耿秉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盯着石修。
“训练好了再分配各部,训练不好……嘿嘿,那就恭喜你升官了,你就带领这半部人马吧!”耿秉嘿嘿一笑,
“石军侯,有没有信心?”
“有!”石修条件反射性的停止腰板,行了个军礼,随后就是苦笑。
军中不言败,但是让这一支乌合之众在半年左右时间内成军,那是不可能的。
与其说把那支队伍分拨给军侯石修,还不如说把石修发配给了他们。
在众将哄堂大笑声中,石修唉声叹气的孤身一人便去了自己名义下的那一曲扩了快三倍的队伍。
按常理,一曲两屯,一部五曲,这便是战时满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