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不争辩:“好好好,为父言辞尚早,九珠定比我强。”
半个时辰后,
“可以了。”江九珠放下笔,活动起手腕
徐氏看着没有丝毫长进的字体,皱褶眉头问:“怎么,这就不写了?”
“难道母亲看不出来这几个字?”江九珠反问。
“字是看的懂,但写的不好,还得继续练习才是。”
对于徐氏的说教,江九珠认真答道:“字是传达消息用的,何必在乎美与丑,那样不免有些本末倒置。”
江启笑。
六岁的江九珠能说出这话还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她一字不差说出来使得徐氏不悦:“刚才不是还说你写的字会比你父亲强,怎么才半个时辰就蔫了。”
“人们不是常说这女儿像父嘛。”江九珠缓缓说道:“阿爹,你说是不是?”
江启又笑。
徐氏皱眉,瞪了眼丈夫。
江启止住笑声,继续看手中的书。
江九珠以饿了为借口,把母亲支了出去。
屋里只剩父女两人。
“阿爹。”
“嗯。”
“你写的第一个字是谁教的?”
许久不见回答,江九珠停笔抬头,见父亲发起呆,手里捧着书,眼睛却看向别处。
父亲似乎很喜欢发呆,江九珠见过很多次。
有时候父亲站在走廊下仰头看着天空发呆,有时候会站在灵州城的城墙上,望着远处发呆。
阿娘说,阿爹这是想家了。
她问阿娘,家不就在灵州吗?
阿娘说,阿爹是想他小时候的家了。
她问阿娘,想小时候的家了,那阿爹为什么不回去?
阿娘不语。
那个时候,江九珠不明白……不明白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