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猎道:“是冯晖。原是军中一个指挥使,几个月前奸淫妇人,逃出了军中。据汝州报,现在有数百人聚在冯晖身边。董平一个土豪,面对这几百逃兵,被一击杀掉也属平常。”
冯晖原是禁军溃兵,投入王宵猎手下后,一直在邓州附近驻扎,解立农并不熟悉。问了他的基本情况,解立农道:“由冯晖可以看出来,禁军溃兵实不可信!以后我们军中要小心些!”
王宵猎摇头:“冯晖手下,一样有我们新招的兵。前线立功的,一样也有禁军的溃兵。不能够凭一个人的表现,就否定一群人。——此事不必多议,叫你回来,是商量如何对付冯晖。”
汪若海道:“前些日子奉观察令,占领了郾城。北舞镇离郾城不远,不如派兵占据好了。包括原先董平占据的舞阳县其他地方,可一起派兵占领。”
王宵猎道:“董平占的北舞镇本是在汝河的北岸,本来计划,大军不过河。一旦过河,军队布置就多了许多麻烦。最近汝河北岸连发大案,看起来,纵然军队不过汝河,也不能放任不管。以后汝河对岸数十里内,就由蔡州和张均控制。解知州,如果不派大军,你能不能对付冯晖?”
解立农想了又想,才叉手道:“末将以为,若张均能带五百兵,必能收拾冯晖!”
王宵猎道:“火并了董平,董平的手下大多投了冯晖。现在他的手下,怕有千人之多。张均去陈州的时候,带了一千余人。他的人分布各地,能带去北舞镇的人手,最多也就六七百人。要收拾冯晖,必须仔细谋划,不要到时出了乱子。”
王宵猎语气虽柔和,一双眼睛却紧盯着解立农。解立农被看的心里发毛,一咬牙,叉手道:“末将愿立军令状!此去蔡州,一个月内,必灭冯晖!”
王宵猎摆了摆手:“我不要你的军令状。我不是傻子,你的同僚不是傻子,手下同样不是傻子。你到蔡州之后,做事有没有尽力,事情做得怎么样,大家都能看明白。我话说在前头,做得好了,以后自然升官,前途远大。做得不好,自己认命,不要说我忘了你们。”
见王宵猎态度认真,解立农急忙叉手称是。
汪若海道:“郾城现在两千兵马,可以命他们监视冯晖。若张均出了意外,就出动大军!”
王宵猎转头看着解立农,道:“如何?郾城的兵马在你管下,你妥善安排吧。”
解立农叉手称是。
王宵猎道:“刘豫称帝,必然要来争中原。金军已经占了开封府城,刘豫不会放过陈州、颍昌、郑州、颍州等地。牢牢占住蔡州的同时,还要控制住汝河对岸几十里,此事并不容易。”
解立农道:“张均手下只有一千余人,还是太少了些。任务重了,应该给他增加些兵马。”
王宵猎道:“建游击区,原则上来说张均的兵马应该成两部分。一部分各地游击,同时招收本地的力量。还有一部分集合在可靠的驻地,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处置意外的事情。你觉得,张均需要多少人作为机动力量?多少人分散各地?”
解立农道:“我尚未到蔡州,一时有些拿不准。不过,从汪参议那里了解的情况看,机动力量最好不要少于五百人。各地要多少人,要到蔡州再看。”
王宵猎笑道:“五百人,不少了。现在陈州周围,除了我们,数百里也没有五百人的军队。西华的彭晋原号称有一千五百人,实际真拉到战场上,绝没有五百!好,你开了口,我便给你五百人。这些在敌区游击的军队,与正规军不同,需要从军中选出来。”
在敌区游击,不但是军事能力要过硬,更重要的是政治思想也要过硬。不能因为在敌区,便就纪律涣散,做事无法无天。对于后方的命令,要绝对执行,不要打折扣。
汪若海道:“张均做战勇猛,做事雷厉风行。不过,其性子一向张扬,不喜人劝。不是极为严格自律的人,不好派到他的手下。”
听了这话,解立农眼睛微眯,没有说什么。自己跟张均结识几年了,他什么性子当然知道。不过解立农自信,张均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自己面前耍这些手段。
王宵猎看了看解立农,道:“如何做,是解知州到蔡州之后的事情。这样吧,不要太急,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彻底把汝河对岸二十里内的势力清除。除此之后,如果彭晋原不投刘豫,不做恶事,就还让他在西华,继续做自己的走私生意。”
解立农一愣:“解决了冯晖,不如一起把彭晋原解决掉!”
王宵猎摇了摇头:“暂时我们不方便与刘豫搞得太僵,中间隔着个彭晋原对双方都好。如果刘豫强攻过来,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汪若海道:“刘豫称帝之后,必然要来夺中原,此事只怕躲不掉。”
王宵猎点了点头:“当然躲不掉。现在是九月,我估计今年刘豫初登基,应该没有发动大规模战争的能力。到了下年,面对我们的数万大军,敢不敢动就是两说。这两年时间,我们不能虚废了。”
汪若海没有说话。虽然这几年见过了王宵猎军队扩张的速度,他心里一直认为,地盘一定,扩充军队十分艰难。应该趁着现在中原力量真空,尽力扩充才是。等到刘豫压过来,再去反击,就会凭添许多困难。王宵猎注重巩固后方,汪若海则主张进攻。
第341章改变军制
蔡口镇阮家庄,张均看着众人,道:“我刚刚从蔡州回来,见了新接任的解知州。解知州说,观察钧旨,命我们两个月内灭了现在占据北舞镇的冯晖等人。解知州认为,不必用两个月那么久,只要一个半月,就可以做成此事。一个半月,我们时间不多了。”
刘京道:“解知州如此不解人意!我们这里近陈州,到北舞镇要穿州过县,许多麻烦!一个半月内办成,岂不是故意为难我们?”
张均斜眼看了一眼刘京,道:“我劝你,以后不要在解知州背后说他的怪话。这个解知州,可不如汪知州那么好说话。而且心眼特别小,特别喜欢记仇。得罪了他,你自己忘了,他那里还记着小账呢!以前哪,我初入军中的时候,不知道解知州的性子,观察面前一句话得罪了他。这种小事,我转头就不记得了。哪里知道,嘿嘿,过了快一年,剿灭杨进的时候,他就命我带几个人侦察敌情,有意害我。还好爷爷我福大命大,毫发无伤,还立了功劳回来。那次我就记住了,宁可得罪观察,不可以得罪他!”
几个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着张均。问道:“若是如此,我们应该怎么做?”
张均道:“能怎么做?但凡解知州有令,就老老实实完成。在外面,小心行事,不能再似从前那样张扬。我估摸着,观察也是因为我怕解知州,才会特意把他派来蔡州。诸位,但凡能传回去的事情,一切都小心点吧!我身份不同,观察面前是有名字的,并不比解知州差了多少。真犯了事,解知州未必奈何得了我。至于你们,被解知州结果了性命,也只能自叹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