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么想?”十四郎反复质疑。
“我真这么想。”乔立扬强调。
“至尊宝在遇上紫霞之前也认为自己最爱且是唯一的老婆叫白晶晶,可是后来,白晶晶变成了感叹号,紫霞变成了问号。何况每一个男子都会遇上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你身为一个杀手就好好当一个杀手,为什么文艺到连张爱玲的书也会去念?!!!”乔立扬崩溃。
“因为没人杀闲得蛋疼,因为无聊啊!你以为当雇佣兵不是浴血沙场就是赌牌、喝威士忌和泡妓女吗?根本不是。我有大把时间的看书,我的西班牙语就是这么自学成材的。”
“你闭嘴。”
“你看,你又叫我闭嘴。乔立扬,上帝都安慰不了你这颗变态扭曲空洞的灵魂,你内分泌失调,你去吃治疗更年期的药吧!再见。”十四郎生气地挂了电话。
“王八蛋。”乔立扬也生气地挂了电话,挂完电话,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打开电视,电视里在放老式港片。他不想看,躺到床上胡思乱想,其实他对自己突然而来的表演力非常满意,简直可以拿一座奥斯卡影帝奖,就算拿不到,金马奖也行,或者白玉兰奖或飞天奖也行。他其实对自己的逃脱计能打满分,点一百个赞。
但是为什么现在他高兴不起来呢。
一定是十四郎胡说八道惹他不高兴了,他feel到浓浓的guilty。
呸,guilty什么呢guilty。受害者明明是他乔立扬啊。
为了保命,欺骗一个可恶可恨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呢?
她罪有应得。
她那期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那是上当了呗。活该,哈哈哈!
他干笑,但是事实并不高兴。
去他大爷的,他揪起枕头蒙住脸,吼了几声,啊啊啊!
电话铃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那头是十四郎的声音。
“喂,要是那女人来单位找你,要是我万一碰巧遇到她的话,我应该怎么跟她讲,你请病假了?”
“说请病假她会想办法找出我家住址的。”
“你家住址在外公布的信息不是假信息嘛,怕什么。”
“以防万一。你就告诉她,我被单位派去出差啦,一两天的就回来,具体时间说不准,但肯定会回来,然后再循环骗下去,七天很快就混完了。”
“一个垃圾处理站还出差,出差做什么,捡别的城市的垃圾回来?”十四郎迷茫地问。
“你是不是傻,你就说研究学习其他城市垃圾处理的先进经验!!!”乔立扬吼。
“喔对,也是喔,就当不是处理垃圾,是处理武器那样说就行了,好嘞,我懂,搞的定!再见。”十四郎挂了电话。
“一群猪队友。”乔立扬也挂了电话。
叮一声,手机响了,短消息,十四郎的。
短信上写着:其实要为了躲一个女人能请上七天病假,说明你已经很在乎了。再见。
乔立扬索性关上手机,不受他的骚扰。
他望着天花板,屋子里还有电视机传来的声音,但是没有任何感觉,就像一些空泛的机械音,让人心里不温暖。
她眼前始终会出现婉娜拉的眼神,那个充满期望、信任、迷恋的眼神。那个眼神应该属于一个美丽精致的黑长直,而不是一个黄毛“陈冠希”。
面对一个黄毛“陈冠希”,就像面对另一个黯月筱寒。
他根本不应该产生任何感觉,任何。
但是那个眼神就像是用印刷机打印下来,又用图钉钉在了他的大双眼皮上,只要他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于是他只能闭上眼睛,但是如此一来,在黑暗中他又能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