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了一天的路程,身体乏累,寒暄几句后各自寻了地方睡觉去了。
第二日日头初升,罗阳便被宗佻叫起来,一起赶去昆阳县府商议军情。
他自从带领一军纵横捭阖于襄城颍阳之间,宗佻对这位往日里只知道耕田修渠,统算账目的小弟刮目相看,此次军议特地叫上他一起做个陪衬。
来到县府,各位渠帅已经齐聚大堂,成国上公王凤和廷尉大将军王常坐在主位上,旁边给宗佻留了座次。
罗阳见状找了一个位置,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会议显得有些嘈杂,下首各位渠帅各抒己见,发表自己的意见。
“朝廷势大,王邑携四十万军众滚滚而来,其势力不可挡也,我等不如退守宛城,与大部合同一处,在与敌军计较。”
如今斥候已探得消息,洛阳来犯之敌遮天蔽日,到底有多少人马却也说不清楚,但传言有四十万之众,再加上阳翟五万郡兵,旌旗之盛一时无两,所以这些军帅心中惶怖不已。
说话的还是有些见识,认为退守宛城再与朝廷大军决战。
而那些没有见识的则是说道:“诸位将军,我看不如带着财货返回乡里,做个富家翁守着妻儿自在过活,也不枉了这场辛苦。”
“吴将军所言极是,朝廷势不可挡,我等不如散归诸城,各自活命吧!”
罗阳闻听众人言语,不禁撇了撇嘴。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这种情况逃回家乡难道就不是反贼了。
等到朝廷扫灭叛乱,自然有秋后算账的时刻。以为躲进家里蒙头盖被就没人识得,未免太天真了些。
罗阳看着堂上众人议论纷纷,都是逃跑主义思想,舍不得养下的一杆妻子小和抢来的一堆财货,想要撒丫子跑路。
而上首的王凤、王常似是有动摇之意,于是忍不住开口道:“诸位将军,如今兵力虽少,外寇强大,若勠力同心,并力御之,或有取胜之机。如分散各处,势无俱全。况宛城未破,不能相救,如若弃昆阳而去,莽军便可长驱直下,一日之间诸部亦灭矣!今不同心胆,共携力举功名,反欲守妻子财货?届时诸位反贼之名,皆张榜县市,头颅不知所归矣!”
罗阳看不惯这些人的胆怯和不识大体,话说的有点激愤,却也惹来了众怒。
“你是何人,何敢大言不惭!”那姓吴的渠帅被说到痛处,当先怒喝道。
堂上众人也都怒目而视,有认识罗阳的,当即开口道:“小小偏将也敢狂言乱语!”
上首的王常和宗佻怕惹出事端,给罗阳使了一个眼色眼色。
罗阳会意,哈哈笑了一声,起身向堂上众人拱拱手,随后一转身扬长而去。
也不能怪堂上众人义愤填膺,只怪罗阳以前在大哥的羽翼下过的太安生,一直在主簿位上做的太安逸。这舂陵刘氏一干子弟中,刘赐、刘祉、刘终名声在外,而刘秀的名号并没有几人知晓。
他刘文叔在颍川郡纵横捭阖,也只是小打小闹,下江、新市众位渠帅认识他的,也只知道他我是刘演的三弟,混了一个偏将。
不认识他的,只以为是狂犬乱吠,不识起到的野葱。
而走出县府的人罗阳则是摇头叹息,对未来感到了迷茫。
将卒不可用,丢了昆阳,朝廷大军雷霆而下,围困多日的宛城必然功亏一篑,以后何去何从,也是未知数。
罗阳这段时间追亡逐北,燃起的雄心壮志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对于历史的走向,也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