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找过,是林天宇命不该绝,大哥要我说,我们不若学学当年孔家,直接退隐朝堂,现在形势还不算太坏,保住性命……”
“不许说那么没出息的话。我一生辛劳为的什么,难道不是我文家的百年家业更进一步。现在你叫我退,我一退届时才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半点反抗都没有……现在宫里还有贵妃,还有二皇子,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文二老爷苦劝他不听,只能起身,走到门口时说道:“大哥是要一意孤行了,但是做弟弟的确不得不为我文家后世着想。过两日我会向皇上上折子,说是思念亡母想要回去守孝,好歹也要给文家留个根儿吧。”
“随你的便,只是今后不要后悔!”
文二老爷头也没回,直接走出府外。
文侯爷不敢相信自己苦心经营大半辈子居然让漆南星一点儿一点儿的鲸吞蚕食。他冷静下来一想,自己手中能用的棋子。六部之中损了礼部、兵部。刑部、吏部、户部一直没能攥住,现在能用的居然只有工部。而宫中……对,他在宫中尚有暗棋。他不可能会输。
朝廷的旨意比钦差来的要快得多,很快在扬州城举足轻重的盐运使一家沦为阶下囚。待到钦差来时再行定罪。也是神奇,织造夫人一向看盐运使夫人不顺眼,总觉得她粗俗透了。但是这次盐运使一家遭难,却是她左右奔走,给他们一家人换了干净的囚室。甘遂对于这位老上司也尊敬,吩咐了牢头不得刁难。
饶是如此,现在的日子同以前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织造夫人在第二次给盐运使一家送东西时发现盐运使夫人鬓角边已经有了华发,心里一酸:“你也别着急,现在还没定罪,说不准也还有转机。我们家老爷和甘府君都在替你们奔走呢。”
盐运使忽然一笑“这一次的案子非比往常,皇上想要震一震这两淮的官场,压一压这些盐商肯定就会杀鸡儆猴。到底是我平日里行事失了妥当,才连累夫人和女儿陪我受苦。”
“一家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只是可怜连云……”
“你这么说起来,我爹手下有个弟子,家中清贫一些,但为人很是不错。也有学识,若是你们不嫌弃,我同他说说,好歹先度过眼下难关。若是真等到旨意下了,就没有转换的余地了。”
“孔姐姐,你是说真的……现在也不拘什么家世了,只要能……”
“我绝不会嫁。”朱连云却斩钉截铁“爹娘都能受苦,我怎么能一人享福。若是爹娘硬要逼我,那我情愿现在就撞死在牢里。”
“你这个孽障……”
朱夫人也没能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如此烈性,只能说道:“孔姐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一家人,该什么下场就什么下场吧。”
孔夫人长叹一声,又叮嘱朱连云改了主意尽管找她,这才出了大牢。
盐运使一下狱,朝廷里边差点炸开了锅。盐运使可是个大肥缺。尤其现在这形势下过去,一不小心就是大功绩,回来拿就是不一样了。各方势力角逐,漆南星高作皇位之上看他们争吵,待他们吵得唇干舌燥,最后定下由织造使和扬州知府共理盐运事物。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而后不得的跪下山呼万岁英明。
“看着那群人一脸土色的样子,还真是解气。”安子在内殿中一边看折子一边同漆南星说话他现在还没有正式上朝,只是在偏殿之中旁听,顺带观察众人上朝之相,数月以来也算有些收获。
“这帮子尸位素餐的人,就只想着争权夺势。你且等着,我会一一收拾他们。”
“舅舅相比现在已经快到了扬州了,真是好羡慕!”
“没关系再等个一年半载,待得扬州的局面稳定了,朕就让甘遂他们一家回来。听说你给那两个孩子准备了不少东西。”林天宇还在抱怨,他是去掌剑杀人的,又不是去派发礼物的,还带着各种各样的小孩玩具,想想都觉得形象不对。
“姐姐写信来说小侄子和小侄女会开口说话了,还会走了,肯定开始玩玩具了,别的小孩子有的他们也要有啊。”
“小孩子长得快呢,下次你见着他们说不定都跑的飞快了。”
“还真是很怀念呢。”安子抬眼望向宫中四角的天空,真是好想念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