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瑛的口味清淡,顾衡的口味稍重,所以就特地备了一碟黄豆酱在旁边。
这酱是顾瑛头年自己烰的,如今吃着正好。豆子经过一年的窖藏,变得软糯可口咸香适宜,加些黄瓜丝绿豆丝葱白丝,往面饼上一夹,吃在肚子里是一种沉甸甸的饱足感。
顾衡一气儿吃了七八张面饼,又啃了小半个羊头肉,喝了一整晚的萝卜羊肉汤,然后靠在椅子上用着消食解腻的酽茶,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他望着院子上空似圆非圆的月亮,真心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自己从前孤身一人是怎么熬过来的?难怪人家说小媳妇儿热炕头,这成了亲的日子果然不错!
顾瑛忙忙叨叨的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好,交给后在外面候着的粗使婆子。这两个看着还算本分,所以才特地留了下来,当然工钱定得比当初高些。
顾衡见了就低笑道:“咱们才成亲时,宅子里的人手都是郑绩帮着雇的。你也晓的他心眼多,若是在里头撒几个人手的话,咱们根本就不知道。既然这样索性全部都打发出去也好,你空闲了自个到经济行里重新雇几个人过来。”
喝了一口热汤后,连心带肺都舒坦起来,“人心隔肚皮,咱们也不知道郑绩如今是什么心肠,所以格外小心些也没错。宁可雇些生手进来慢慢教,也不能自个糊弄自个用些另含心思的人。”
正在净室里洗手的顾瑛就顿了顿,“……哥哥,郑绩他真的是我的亲哥哥吗,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像真的。从我们成亲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在我跟前露过面,我连问都没法问。布庄里的董掌柜不知根底,我也不敢胡乱问。”
顾衡心里把郑绩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面上却不敢露半点声色。
将女郎一把搂在膝上轻声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可能连郑绩都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有意无意的避开你。你也不要刻意放在心上,以后有机会自然会弄明白,我的瑛姑可不是喜欢钻牛角尖儿的人……”
开始还是脉脉的安慰话,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暗哑难耐。
毕竟软玉温香抱满怀,两个人自成亲之后聚少离多,在一起温存的日子竟然少的可怜。顾衡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了,刚刚新婚第二天就被派往衢州查案,满朝文武算下来,只怕没谁有自己这么悲催了。
先前在端王的私宅里,特特戳穿端王心内潜藏的陈年痼疾,有那么一会儿工夫心里竟然浮起一丝愧疚。但现在顾衡的心里坦然的不得了,心想等这些破事了结完之后,就带着小媳妇儿在外头找个地方好生玩几天……
初夏的衣裳本来就穿的轻薄,满腹愁绪的顾瑛忽然就感到身子底下有些燥热,羞得一下子弹跳起来叫嚷道:“哥哥你身上都有汗味了,还不赶紧去洗洗。开始看见你实在饿的慌,我都没好意思嫌弃你。”
顾衡抬起双肘闻闻身上的味道,是有些不好闻,但也不至于让人退避三次。心里头就明白这是小媳妇儿害羞了,当下也不说破,拿了换洗的衣服自去净室里梳洗。
想着妹子对这种事儿面子浅,顾衡很快就将自己打理干净。
出来后就见外边已经熄了灯,内室里光线晕暗。他轻手轻脚撩了宝蓝纱帐一看,女郎除了外衣向里侧着身子睡了。还散了发髻,如丝缎的长发散了满枕都是。
说实话满怀别样心思的顾衡有点失望。
转念一想这丫头白天要打理荣昌布庄,回到家里还有七七八八的杂事儿,累了乏了也是有的。轻叹口了气,老老实实的把被褥扯了一半盖在身上。方闭了眼忽觉身上一重,一团滑腻温热翻过身来紧紧抱住了他……
顾衡一时欢喜得找不着北,压着嗓门道:“我以为你睡了……”边说边把手滑进被褥,触摸记忆里的那团香软,含糊笑道:“今儿晚上我们……你一定要依我……”
趁机轻声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黑暗中顾瑛飞红了脸,嗅得他身上皂角的香气,狠狠掐了一记嗔怒道,“如今你也学坏了,在外头不知和些什么人呆在一起,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儿,学着别人弄出这些花样,谁耐烦理你这些混帐话,累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安分睡觉……”
顾衡却一下子听出女郎狠话里的软糯之意。
一起长大的就是有这种好处,即便是真生气也可以耍痞赖不理。顾衡心口剧跳,一面急急拉扯着女郎身上的贴身紫色罗衣,一面瞅准时机软语央求,“你先别睡,千万就依我一回试试,我真真想了好久……”
顾瑛的回答是胀红脸狠啐了一口,然后拿被褥蒙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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