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先前傅闻戬在满月宴那日看姰暖的眼神不对劲,的确不是他多想。
——
姰暖跟着江四爷到了杜公馆,见到杜韵仪和季凉,自然也就知晓了几人商谈的什么事。www。
杜韵仪婉声说,“不管刀头堂为何搜捕箫宜人,箫宜人又牵扯进什么事里,不能让她去找阿审,阿审跟她不碰面,就不会被牵连麻烦。”
“阿升,你借成亲为由,暂时调他回云宁吧。”
江四爷修长的腿轻搭,靠坐在单人沙发里,听言却摇头。
“洪城总要留人,这个时候将杜审和项冲换过来,才容易引人猜忌。”
“何况杜审回来,刀头堂一日不抓到那歌姬,就一日不会善罢甘休,杜审早晚还要知道这事,避不开。”
“可若就这么放着不管,箫宜人真去了洪城呢?”季凉说。
江四爷右手虎口托腮,戴着金曜石指戒的食指轻点鼻翼,语声轻慢说道。
“已经交代项冲,跟杜审说清楚,他若不分轻重还招惹那歌姬,事情传不回云宁,也不太要紧,正好还能借杜审的口自那歌姬嘴里,知道刀头堂一点子秘辛。”
季凉皱眉,“刀头堂要再来要人…”
“矢口否认,咬死了不知道。”
季凉眉心并未舒展,他看杜韵仪,沉声说。
“无凭无据,刀头堂的人都敢当街堵韵仪,我怕这事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不管那箫宜人是不是真去找了杜审,我们也说不清了。”
杜韵仪说,“现在已经说不清了。”
她叹了口气,又看向江四爷,说道:
“我再亲自去见周津禹,你洪城那边还有没有能用的人?以防万一,如果她真去投奔阿审,套出了话,就把那女人…”杀了。
杀了,才能以绝后患。
这种人尽可夫心思不纯的人,不能留着祸害杜审。
姰暖蹲在一旁拿着肉饼喂杜韵仪养的小白狗。
她旁听了许多,却半个字都没插嘴。
两人又在杜公馆这边用了晚膳,傍晚时分,才乘车离开。
洋车驶出杜公馆,姰暖偎在江四爷身边,这才轻声低语。
“我不太明白。”
江四爷垂眼看她,“什么?”
“那个箫宜人,不管是她还是刀头堂,看起来是私人恩怨,这整件事明明不该跟我们扯上关系,为什么四爷,你们,都这样谨慎?”
江四爷牵唇笑了笑,握住她手,耐心与她解说。
“刀头堂是云宁的黑势力帮派,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不遵法纪,做见不得人的生意,还草菅人命杀人放火,跟军政府是对立。”
姰暖蹙眉,“军政府可以下令清理他们,既然都是亡命之徒,每个人都有案底。”
当下世道,没有人比军政府更有权威。
江四爷没有否认,却说,“但他们依然存在,没有被绞杀。”
“任何时候,善恶都是相对照的,水至清则无鱼,没有邪恶存在,执掌这片领地的掌权者,以及他的手下和势力,就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与正义。”
“盛世太平时,都有黑暗存在,何况现在是乱世,不‘乱’,掌权者还怎么摆布人心?”
“大帅需要一遍遍给民众洗脑,在他们遇到悲惨和邪恶时,主持正义,他们才会拥簇军政府。”
“而军政府和黑势力也私下达成默契,适当放纵,刀头堂也在必要时候,替军政府做些事,担污名,所以他们才能跟军政府共存至今。”
江四爷说到这儿,垂下眼帘,眉目噙笑与姰暖对视。
“简单说,刀头堂也是军政府的阴暗势力,不容小觑。”
“他们的统领,知道很多事,也有军政府许多将官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