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停了许多车。
不远处,一大片高墙围绕的地域,不知道是做什么。
远远的,能听到高墙里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柏溪跟着姰暖,杜韵仪只带一个司机。
四人沿着平坡上行,路两侧,有两排穿靛蓝色统一练功服的人,每人背着手值岗,面相沉厉凶悍。
这衣着打扮太熟悉。
姰暖侧头看杜韵仪,“是刀头堂的地方?”
杜韵仪气定神闲,浅笑解释。
“云宁城的跑马场,最近两年才兴建起,跟西洋人学的时髦生意。”
“淮北一带,只建了这一处,每月十号到十八号开赌盘,归刀头堂的胡二爷管。”
她还有心情给姰暖分析刀头堂内部这些人的分化。
“五个堂主,胡二爷管明里暗里的赌庄,陈三爷办堂子买卖,汤四爷是‘烟王’,韩五爷最正经,手里是那家清白的运输公司。”
“看到这些人吗?也分主子,靛蓝衣裳的不可怕,是庄子堂子馆子里的打手,最多负责治安。”
“哪日要瞧见刀头堂‘刑’字堂那些黑衣裳的,那才是要出大事了。”
“‘刑’字堂阿升跟你提过吗?大堂主韩纪秋的直隶人马,负责清理门户,养一些杀手,做最血腥的生意。”
她说这些话时,很悠闲。
简直不像是来‘赌马’,更像是来散心的。
姰暖头次来这种地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浑身不自在。
杜韵仪显然是熟脸人,几乎没有人盘问,一路畅通无阻进了闸门。
层叠高耸的看台,像座巨大鸟巢。
中央是跑马道。
看台上人头攒动,目之所及密密麻麻全是人。
乌泱泱的叫喊吆喝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有跑马场的管事迎上前,笑着恭敬唤了声‘杜老板’。
“这边请,给您留了顶好的位子。”
杜韵仪牵着姰暖跟在他身后,从看台下的甬道穿过,往一头走去。
她笑盈盈道,“我来这么晚,还有顶好的位子留着?”
管事的很会款待贵客,听言赔着笑说。
“杜老板是稀客,您若不来,顶好的位子才是真的空着,那就可惜了。”
杜韵仪扇着扇子笑了一声,“你家胡二爷能掐会算,还能叫空了位?外面跑了第几场?我还赶不赶得上趟?”
“刚开始!”
管事的笑咧嘴,在前头一边带路一边回头,殷勤极了。
“您来得不早不晚,第一场都还没收盘,您加注?我给您跑腿儿去!”
杜韵仪笑颜如花,“加什么注?我都没瞧清楚赛的哪几个号,次场再来吧。”
“唉!也成!”
管事的拐进一道廊弯儿,引几人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