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戟不在后,澜北那边基本已经在傅闻戬的掌控中,不出意外,年底前督造的那艘军舰,能够收工。”
他低声与姰暖说着,“到时候若与贵系军交战,他能率兵从澜江下行,两面包抄贵系军……”
姰暖轻声打断他,“四爷,他是江丰旧部,你能把控他的心思?他若依然将江丰放在你前头,那将是个大麻烦。”
先不要提与贵系军交战的事。
只说眼下,姰暖都不认为,江四爷和江丰真闹出分歧,傅闻戬会背弃江丰。
“四爷已经把他推到了那个位子去,倘若他生出异心,那……”
“你的顾虑爷懂。”
江四爷抬手,在她发顶轻揉了一把。
“目前没有别的应对之法,唯有一条路可走,倘若江丰不识抬举,那爷会下狠手,斩绝后患。”
“但若他不动,我们也不能先下手。”
姰暖眼底忧虑不减。
江四爷淡淡噙笑,俯首与她抵额,一手握在她颈后轻柔安抚。
“这些事,爷自有分寸,暖暖不需要担心忧虑,你跟儿子只需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好么?”
姰暖对上他清润眸子里的柔和。
终究,抿唇浅笑,点了点头。
洋车很快在山脚下一处平坦的草坪上停靠。
众人陆续下车,能听到隐在山涧里的涓涓流水声,四下树荫蔽日,气候凉森森。
杜审跟席盈到别处随便走走。
项冲带着几个亲兵,与佣人们一起,领着阔阔和月月到一旁去骑小马。
江四爷从后备箱取出一杆猎枪,立在那儿摆弄了一会儿。
他掀睫看向姰暖,眉目噙着温淡笑意。
“遛遛狗,顺便找找有没有野味,陪爷一起走走么?”
姰暖四下看了眼,好似不去的话,也只能在这里随地一坐。
怪无趣的。
她月眸浅弯,点了下头。
“去。”
柏溪便到车上为姰暖寻了件披风,还有一双轻便的绣花鞋。
姰暖换了鞋,裹紧披风。
江四爷一手拎枪,一手过来牵住她,带着人往通往林子的方向走。
有亲兵牵着狗在前头开路。
柏溪则跟另外几名扛枪的亲兵,不远不近坠在后头跟着。
树林茂密,那两条狼狗嗅觉灵敏,没多一会儿,就吱唔吱唔低叫着,疯狂摇尾巴。
江四爷扬声,“放了它们。”
前头的亲兵立时解开狗链子。
两条狗似离弦的箭,噌噌就窜了出去,撒欢儿似的跑个没影儿。
周遭矮灌木,瞬间惊起淅淅索索的动静,有逃窜的小动物被惊动。
姰暖下意识往男人身边靠。
江四爷低笑一声,抬臂揽住她,又握住她的手搭在枪柄上,摆弄起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