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返回处密部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傍晚时分。
盖燚已经让一个狼骑回去先行通知了处密部,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无名他们几个走得太慢。
——去的时候,马上骑的是人,回来的时候,马上驼的是各种各样的货物。
无名刚一回到处密部的大营,整个部落的人都沸腾起来。
无名慢慢的走向众人,那处密部的看着无名慢慢而来,每个人看向无名的目光里,都是仰慕之色,突然间,一个一个,慢慢匍匐在地。
无名突然间有了种英雄凯而归的感觉。
白自乐脸上也荡起了笑意,还是在那个大帐之中,无名自己也记不起来到底喝了多少的酒,只觉得源源不断的人进来膜拜着自己,从独彦弼到窦延郎,一杯一杯的酒杯碰撞在一起,无名最后只记得的,只是一双带点浅绿色的眸子,清凉的象沙漠里的甘泉一样,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令人见而心生怜惜
无名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他晕晕乎乎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顶白色的帐顶。
他从小刻苦练功,艺成后又一个人孑然而居,即便喝酒,也是晚上一个人小酌,从未如此醉过。
——而且是在第一次刚到、敌我未明的情况之下。
宿醉让无名一时反应不及,他的手慢慢舒展开来,他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自己的刀。
——一个杀手,绝不能让自己刀在哪里都不知道。
无名的手刚刚伸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已含糊不清的传来:“你醒了?”
无名突然之间,先是一愣,接着便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从被窝里直接跳了起来。
他只是突然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旁边,还睡着另外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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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峦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香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的金成峰脸色轻松的坐在他的旁边,神色依然悠闲自若。
“我知道宜宣死后,你一想要杀了无名报仇,这个,我可以理解。”金成峰慢慢道。
李峦慢慢道:“二十年前,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金成峰淡淡道:“这个我也知道,所以你一心想要复仇,对听雨楼最近的一系列动作不管不问,我也从不说什么。”
李峦沉默了一下:“谢谢。”
金成峰慢慢道:“可是你要带着天下会的众人追到西洲去,我确是非常不同意的。”
李峦慢慢道:“我也知道,只是这无名踪迹难寻,加上又有裴闵掣肘,这次可是最好机会。”
金成峰依旧慢条斯理,悠悠然的样子:“这西域是突厥地盘,里面情况复杂,又有白眉和白自乐等一大帮好手,你贸然追去,即使带全天下会十大家的高手,也未必就有胜算。还有——”
金成峰停顿了一下:“你说无名踪迹难寻,那也倒不尽然。”
李峦哦了一声,金成峰微微一笑:“其实这段时间,无名的行踪其实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中。”
李峦眼睛从香炉转向金成峰:“那你为何不说?”脸上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语气中已现不悦之色。
金成峰迎着李峦的目光:“因为我当时在办一件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