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动心。”本能否认之后,琉璃才反应过来樊尔还没说?出‘动心’二字。她讪讪摸摸鼻子,嘴硬解释:“我的意?思是……是我只是饮了这酒,胃里不舒服。”
心虚如此明显,樊尔又怎会看不出来,他用力揪紧膝头衣襟,默不作声望着对?面人,那?双柳叶眼黯然?失色。虽然?知道自己此生与琉璃绝无可能,但此刻他还是有些难过,他不是嫉妒,就只是难过。
琉璃见?樊尔缄默不言,更加心虚。攥紧衣襟的手一点点松开,她扶案起身,快步走出酒肆,樊尔忙起身跟上去。
走到无人处,琉璃缓缓深呼吸几次,心里依旧很难受。她背对?着樊尔,双掌结印催动灵力汇聚于心口,这才有所缓和?,可仍觉得心口似乎堵着石头。
樊尔凝睇琉璃挺直背影,一阵风掠过,带动微卷发丝微扬,扫过那?单薄肩头。他微微启唇,苦涩一笑,轻声呢喃:“少主,我阿父曾说?,心是全身上下最难控制之物?,你不必这般遮掩,我不会告知南荣舟,以及鲛皇。”
琉璃倒不怕君父知道,幼时君母告诫她,四百八十岁之前万不可随意?动心,君父听后却?不以为然?,抱过她放在膝头,捏捏她的鼻尖,十分?宠溺说?:“无需听你君母的,你若当真心仪了旁人,为父便做主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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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君父对?她这个女儿?的溺爱程度,得知此事后,兴许会亲自向降风首领求一颗避水丹送给嬴政,让他也拥有漫长生命。可鲛人生性最是在乎一夫一妻,对?于继承者而言,已经娶妻之人,便是失去了资格,纵使她不在乎,众长老占卜师也不会妥协同意?。
此刻,她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南荣舟,虽然?知道对?方也没对?自己动心,但想到婚约,她心里便莫名有些愧疚。
仔细回想十八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琉璃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孩童时期,少年?时期,以及青年?时期,究竟是何时变了心态,似乎已然?不再重要。
“我……樊尔,你说?,我会不会因此历练失败?”
“只要少主注意?分?寸,便不会失败。”
注意?分?寸!琉璃何尝不是一直在注意?分?寸,她时常以师长自居,告诫的不止是嬴政,还有自己。也幸好,此次为寻星知,她没有在咸阳,若是当场失态,定然?十分?丢脸。
待面色恢复如常,她转身面对?樊尔,尽量笑得灿烂,“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作为继承者,我明白?历练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瞧着她那?佯装出的轻松,樊尔鬼使神差抬起手摸摸她的脑袋。
主仆俩都?因这个动作怔愣一下,琉璃先反应过来,主动蹭蹭他的掌心。
柔软发丝划过手掌,樊尔莞尔一笑,很快收回手。
于有着漫长生命的鲛人而言,动心也并不足为惧,或许几十年?,或许上百年?,亦或许千年?,心底悸动总有一日会随着时间消逝,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存在的,纵使是生命更漫长的神族,也不是永远不死的种族。
抬脚向巷子深处走去,琉璃尽量忽略内心不适。
樊尔跟上去,却?听琉璃道:“芈檀借着狂风暴雨突然?消失,很有可能与你有关,待走遍韩国,我们?便去楚国吧。”
“好。”樊尔不想见?到芈檀,可也没有拒绝。
与此同时,楚国纪山之巅,风声呼啸,吹动绿叶沙沙作响。
山顶坐落着井然?有致的别院,从整洁程度可以看出是有人居住的。院落上方有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透明结界,只有会术法之人才能窥见?。
院门应声而开,一名少年?提着木桶,正是斓羽。他迈出院门,结界瞬间合上。
前院有一人匆匆穿过长廊,走进前厅,在末尾案几前跪坐下去。
上首主位上坐着一名锦衣玉带的女子,正是酒肆韩人口中的芈檀。
巡视下方众人,她视线最后落在武鸣谦身上,“武先生,我丑话说?在前头,无论那?长生丹药能炼城多少,我都?要八颗。”
武鸣谦脸色沉了沉,显然?有些不悦:“一颗足矣长生,你要八颗做甚?”
芈檀眸中那?份胆怯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强势与冷漠。只见?她勾动唇角,理?所当然?道:“自是为我的父母家人,秘密是我先发现的,倘若没有我出钱将诸位集结,你们?恐怕此生都?没有机会得知这世间有蝾螈族存在。”
“出钱的是你,出力冒险的是我们?,你有家人,我们?亦有。”武鸣谦同样强势。
双方僵持半晌,面对?一屋子男子,还是会术法得术士,芈檀只好软了态度。
“既然?两个蝾螈族不够,那?便麻烦诸位多抓些蝾螈回来。”
“你说?的容易,深海之底岂是说?去便去的。”周鲁忍不住提出抗议。
第142章捏造谎言
芈檀细眉微蹙,循声?望去,态度亦不退让,“诸位已与妖合作,还怕那些?困难?”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
实则,他们并不算真正与妖合作,当日山洞内缠斗,为了保命,武鸣谦将?蝾螈族的秘密告知了那妖,但那妖对长生并无兴趣,反而对因蝾螈而获得长生的鲛族十分有兴趣。那妖答应放过他们,条件是帮他找到鲛族的居住之地。
斓羽年龄最小,而且没有修习过任何术法,不易引起怀疑,武鸣谦经过一番思量,最后决定让他去取得星知主仆的信任。
得知芈檀传出的确切消息,斓羽故意将?自?己弄得很狼狈,躺倒在主仆俩经过之地,后来便是执意跟随要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