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轻岫趴在窗口看了一会,感慨:“还是温度不够。”
许白水提出意见:“要不然给这些草浇点热水试试,说不定能有?所?改变?”
朝轻岫点点头,面露赞许之色:“是啊,当真浇点热水下?去,这里很?快就能用来?种?植其它作?物了。少掌柜好主意。”
许白水嘿嘿一笑,又问:“门主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待会要去帮十一哥收拾行李,他那边有?许多东西不方?便携带,准备送一些出去。”
朝轻岫神色温和?地摇了摇头:“劳你费心,不过不用。”
许白水也?不奇怪朝轻岫的回应——许鹤年那边最有?价值最适合作?为礼物送人?的就是各类葡萄酒,奈何朝轻岫的饮食习惯在养生?程度上也?就比徐非曲差一点,无论在家还是外出,都是滴酒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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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鹤年惨遭妹妹帮忙整理江南一带的产业时,朝轻岫一直保持着低调的行事作?风,老老实实地待在总舵养伤并处理门中事务,让诸自飞等常常见不到上司的人?颇感欣慰。
因为注意养生?的徐香主没给朝轻岫安排太多工作?,所?以闲暇之余,她又在思齐斋内摆了副新的棋局。
徐非曲进门时,视线移到棋盘上,然后问:“门主今日下?了多久的棋了?”
朝轻岫放下?棋子,一本正经:“也?没太久……”
刚从哥哥家里回来?的许白水同时开口:“门主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对着棋盘出神。”
“……”
朝轻岫平静地看了许白水一眼。
许白水默默起身,以“给门主倒茶”的理由离开了思齐斋,身形之迅捷,尽显许氏家传轻功的优势。
徐非曲了然:“看来?门主已然静极思动?,都顾不得好好休息。”
朝轻岫:“我只是随意想想现在的局势,算不上劳累。”又道,“许多事情的实际布置还得非曲来?,那才是当真辛苦。”
徐非曲不再纠结上司是否认真养伤,直接汇报工作?情况:“如今容州的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左文鸦与薛何奇两位主事之人?,势力也?算相差无几……”
朝轻岫笑:“也?算?”
徐非曲:“姓薛的实力更强一些,但左文鸦与之相比,至少能做到四六开。”
朝轻岫颔首:“势力失衡可不利于长久合作?,既然如此,咱们就帮两位大人?平衡平衡。”
之前已经安排许鹤年去请朱蛾的人?出手精简容州的人?马,在得道准确情报后,朝轻岫就将计划进一步优化为了借机多精简一些薛何奇的人?马。
徐非曲想了想,点头:“我会知会许兄弟的。”
她当然理解上司的意思——朝轻岫希望用最少的力量制造最大的混乱,左文鸦势力弱一些,若是遭遇削减,很?容易被另一方?吞并,而薛何奇势力更强,手下?人?马若有?损伤,原先的平衡就很?容易被打破,引起内讧。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倘若朱蛾那边只对薛左两人?中的一方?动?手,也?方?便挑起另一方?的疑心,怀疑同伴是否与敌人?有?联系,否则无法解释容州遭遇的打击为何如此有?针对性。
朝轻岫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除了许兄弟外,咱们还有?韦通判的事要多多上心。”
徐非曲:“我近来?听闻,自从陆公子死后,韦通判虽然用心整编,麾下?人?手的损失依旧可观。”
朝轻岫微微一笑,这件事显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徐非曲在心中为韦念安等人?点蜡。
既然有?朝轻岫在旁出谋划策,损失可观是必然的事。
徐非曲:“陆公子还有?一些忠心的旧部,不满他被益天?节击杀,有?意向通判府寻仇。”
朝轻岫轻声:“韦通判在江南多年,选择与她为敌,陆公子的旧部只怕会独木难支。”
徐非曲请示:“以问悲门的能耐,倒是可以在旁襄助一二?。”
朝轻岫摆了下?手:“暂且不必。”
徐非曲等着上司后面的话。
韦念安那边情况越是混乱,越是方?便别人?浑水摸鱼,以朝轻岫把握时机的能力,多半不会放任机会从自己?眼前白白溜走,不去为陆月楼的旧部提供帮助,肯定是有?别的考量。
朝轻岫一边想一边道:“咱们跟韦通判的关系也?不错,不好坏她的事,不过陆公子以前也?说了将我当做朋友,那我自得略尽朋友之谊,事后可以稍稍放些风声出去,让容州那边觉得,陆月楼的确发现了王家老宅中的秘密。”
徐非曲沉思。
借刀杀人?之计,朝轻岫早就用得熟练无比,如今已经能做到无视当事人?的意愿帮对方?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