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第二个问题。”他淡定地继续说,“这幅画,和你家的火灾有没有关系?”
“有。”
谢倏的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她自言自语地说:“这里大部分的画我都对上了,没有跟火灾或者火相关的呀……”
她在整个画廊里绕了两圈,又回到原地,望着骆君稀泄气地摇摇头。
“谋杀呢?有没有和谋杀相关的?”骆君稀突然灵光一现,“也许那次火灾的关键,并不在于纵火,而在于,想要某个人死。”
谢倏的眼睛亮了起来,朝外面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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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
“Murder,duetoitsdramaticnature,isarecurringthemethroughoutthehistoryofart。”
(“谋杀,因其戏剧性的内核,在艺术史中是反复出现的主题。”)
这一堂课的主题,所有人都很感兴趣,Meyer教授也讲得异常投入。
从《凯撒之死》到《马拉之死》,短短两小时,见证了数十场谋杀。
杀人这件事,吴真确实是没想过的。这么些年,她疲于应付的,是如何不被杀掉。但是,仔细想想,她完全有能力杀人,人的身体是如此脆弱,任何略重一点的伤害都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那天晚上,那个人打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去观察他的脖子。似乎和所有凡人一样,充满弱点。假使她拿起厨房的刀,顺势一划,就能切开他的大动脉,到时鲜血就会喷溅出来;又假使在他睡梦中,用他放在地库的鱼线,将那脖颈狠狠勒住,他很快便会无法呼吸。
“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在想,要怎么杀了你。”吴真如实说出了心里所想。
他笑了笑,朝她走过来,隔着岛台摸了摸她的脸,说:“想好了没?准备怎么杀?”
吴真打开他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往自己房间走。走了几步,背对着那个人,她说:“还没,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动手的。”
“哦?你今天来我这里,我让你试试看?”
吴真无视他的话,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那天之后,那个人还是和平常一样,丝毫没有把她的死亡威胁放在心上。
学期末赶上毕业季,身边的人多是醉醺醺的状态。吴真没有考试,也没有局,整日窝在房间里打游戏。这天她激战正酣,手机却疯狂响了好几阵。最后,她只得摘下耳机,接通了电话。
“干嘛?”
“开下门,我们在你房间门口,老板喝醉了。”
她打开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有自己的房间,你送我这里干嘛?”吴真倚着门框,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实验室庆功宴,他喝得有点多,你照顾一下。”
“我很忙……”
“吴小姐。”阿宁的语气近似哀求。
吴真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接过喝得烂醉的男人。刚认识的时候,比她个头还矮一些,现在人高马大的,她都有些扶不住。
她费劲地把他扔到床上,正准备继续打她的游戏,却听见他迷迷糊糊开了口:“倒杯水……给我……倒杯水。”
“你思路挺清晰的,也没多醉。”她下楼去拿水,鬼使神差地,注意力被岛台上的刀架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