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这怎么回事?
种建中紧紧地拥着他,让他那张清秀的脸孔深深埋进自己的胸膛。种建中则用下巴顶着明远的头顶,伸出右手,一阵乱揉。
明远:九命!
“小远,不得不说,你装得真像,刚才把愚兄吓坏了。”
明远:我没装,没装……
抗议无用,他被拥得太紧,连抬起头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身周的温暖气息让他渐渐放松戒备。
好想彻底沉沦,放弃抵抗啊!
他竟然生出了一点点小心思,想要抛却那些什么见鬼的花钱任务,就此跟随师兄重返陕西,过几天平凡的小日子……什么国家大事,国运沉浮,全抛在脑后。
“小远,如果我从不真正认得你,从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或许你刚才那份说辞,我会相信。”
“可是,小远啊,你花出去的每一文钱,都不是在为了满足自己、贪图享乐……你是想要帮助这世间每个为生计奔走的普通人。”
明远:……
他万万没想到以前忽悠师兄的话,能起到这种反作用。
“前些日子里在军器监中的所作所为,我亦一一都看在眼里。”
“你是真的……想要让大宋的西军能够从此强大。”
种建中说得熨帖,令明远心头软软得很是安慰。
“小远,也难怪你生气,是师兄自私了。我只是怕,只是怕……一旦分开,你会忘了我。”
明远心想:是呀,世间唯一不变的一件事,就是人人都很善变。
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将来不会把师兄抛在脑后,而他也怕……他也怕师兄终有一日会忘了自己。
时空的距离,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小远,你之后想要去哪里?”
种建中终于松开了缠紧的双臂,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看着他脸红红地抬起头来,看见他颈中的肌肤也与脸庞一样,涨得微红。
“去杭州。家父在那里等着。”
“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
明远这可不止是想要把资金池里剩下的都花出去。
他想要扭转这个时空的宿命——虽然不知成败,但是不试一试,总是不能甘心。
至于即将到来的离别——
明远原本对“感情”这件事是有所防备的,可是如今在种建中面前,却又像是毫不设防般地沦陷了。
种建中却用双手捧起明远的脸,望着他涨成粉红色的白皙肌肤和已经微肿的双眼,放轻声量,温柔地开口:
“为什么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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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去做必须去做的事,却将彼此放在各自心里。”
“远之,万里关山等闲度,我就不信,我在西北,你在东南,我们同在宋境,难道还如同隔着迢迢河汉不成?”
种建中说着说着,语气变得不容置疑,似乎他与明远的感情,已成为一种信念。
明远双目凝视眼前那对真挚的双眼,突然低下头去,唇角忍不住扬起——
种建中刚才就像是在说:你不可能忘记我,就像我绝不可能错失你。
其实明远对自己都没那么有信心。
但现在他真正见证了“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1。
他双手攥紧了师兄的前襟,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种建中顿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