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手指,正要戳窗纸,却发现窗户上镶嵌的是琉璃……
就离谱。
赵阔忍俊不禁。
嫣然只能怏怏地到旁边茶水房歇着。
屋里,太上皇状态确实已经不算好。
唐竹筠给他诊完脉,动作极轻地对文帝摇摇头。
她能做的,已经没有了。
剩下的,全凭天命,全看阎王,想什么时候派人勾魂了。
短则三两天,长的话,怕也熬不出一个月。
文帝也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他怕太上皇,在最后时候拎不清,骂了糖珠子,让她以后心里系个疙瘩。
他是太上皇的儿子,所以有什么他该承担,他不冤。
但是糖珠子没有这个义务。
唐明藩跪在床前,眼含热泪看着奄奄一息的太上皇。
而裴深,抱着什么都不懂的裴正,同样面色严肃,眼中带着深深的感伤。
太上皇亲自把他抚养大,这份感情,难以忘怀。
只可惜,他怀中的裴正,还沉沉睡着,并没有来得及长大,看看对他父亲影响深远的长辈。
唐竹筠出去之后,嫣然听到她的脚步声,立刻把她拉到茶水房。
“母后,怎么样了?”
“不太好。”
“哦。”嫣然撅起了嘴。
看起来,还得赶紧跑。
唐竹筠瞥了她一眼,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在你父皇面前,记得……”
“悲伤,悲伤着呢!”嫣然忙道。
唐竹筠瞪了她一眼:“别嬉皮笑脸的。”
“记住了。”
唐竹筠面色凝重。
“母后,您在担心皇祖父吗?”
“没有,我在担心你外祖父和你父皇。”
而屋里,太上皇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唐明藩,嘴角吃力地牵起,笑了笑:“老唐啊,我要先走一步了!皇帝是你女婿,这是我最初想过的,没想到真这样……我对你,没什么不放心了。老家伙,你比我有福气。”
唐明藩泣不成声。
“不用哭,都有这一天。仔细想想,这些年,我也是白赚了;亏了你那好女儿。”
唐明藩道:“臣替小女谢过太上皇。”
“还顺杆子爬呢!”太上皇笑了,喉咙中的痰让他声音虚弱而模糊,“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