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5r龙牙城外海滩,游默在发呆。
一棵雄壮的海椰子树,一泼遮阳伞大的绿荫,一缕凉爽的海风,一席温热的沙地,一个哀愁的背影。
黄橙紫从后方走了过来,惊起一群正在觅食的鸥鸟。风吹开她的鬓发,顺带掠走了她脸上的容光。游默的悲伤就是她的悲伤,她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比游默好。她并在游默身边坐下,挽起游默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游默的肩膀上。
游默和她十指交扣,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话也不用说。
就这样,时间在两个人的依偎中悄然流逝,天空中白云朵朵,海浪里游鱼姣姣,两人都需要时间考虑同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好像是在做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橙紫突然发出一声感叹来。
确实,一切都如梦境般让人匪夷所思。又或者,这根本就是梦境。黄橙紫的感叹说到了游默的心坎里,游默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生怕眼前的一切都如梦境般飘渺,稍不留神便天翻地覆,云散烟消。
“那我们就别醒了。”他也感叹着。
“你妈妈的事,龙王都跟我们说了。”黄橙紫坦诚,“但我没听明白,当年的事情好复杂。”
“复杂么?”
游默并不觉得复杂,甚至感觉非常简单。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爸、妈、高婉秋和东方博源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么?当年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纠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现在只想确认一点,他的妈妈是否还活着。
东方博源觉得他的妈妈还活着,否则也不会利用他进女神峰,询问妈妈的具体位置。有那么一刻他是非常讨厌东方博源,特别是在姑姑透露了部分当年的情况以后,而现在,他却一点恨意都没有,他完全不知道该恨什么。
姑姑觉得他的妈妈已经死了,女神峰里面只是虚拟人物。比起东方博源,他自然更相信姑姑,可是,他该用什么心态来相信这个事实?事实上他不相信,也无法接受。他隐隐觉得妈妈还活着,就在地球上的某台交换机里,只要他有足够的权限,就一定查得到。他是无忧俱乐部总裁的儿子,他当然有条件去查,可是,为什么总裁老爸明知道这种情况却不去查?为什么老爸不给他一个详实的结果?总裁老爸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瞒你,龙王说了很多你爸的坏话,什么独裁啊,风流啊之类的。”黄橙紫侧眼看着他,“但我觉得那都是片面之词,很情绪化,而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你爸爸知道。”
“可我爸不想告诉我。”游默丧着脸,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苦恼的事情了。
“你有问过吗?”
“当然,我小时候不知道问过多少回了。”
“我是说,现在,你有问过吗?”
游默摇摇头,“我都找不到他……”
找不到只是托词,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问。爸,听说你年轻的时候跟高婉秋有一腿?这么问父亲还不当场把电话挂了?爸,我妈到底在哪儿?这么问父亲肯定和姑姑回答一致,姑姑的措辞显然是从父亲那儿得来的。更何况,父亲就算回答了,就一定是实话么?父亲可是十五年都没跟他说实话啊。
要想弄清楚一切,只能他亲自去查,可该从哪里开始查,他茫然无绪。东方博源的消息靠不靠谱,还有待商榷。妈妈也关掉了二重境,他进不去。现在他能怎么办?
“好啦,别不开心了,我相信你妈妈还活着,你们一定能够再见面的。”
黄橙紫极其罕见地表现出了温柔的一面,这让游默吃惊不小。他点点头,冲黄橙紫憨憨笑着,“有你,真好。”
“那你开心一点咯,明天总归会更好的。”黄橙紫闪了闪漂亮的大眼睛。
游默把嘴咧成了一只大青蛙。
黄橙紫被他恶意卖萌逗乐了,于是抽出双手拍拍他的脸,“傻样儿……嘻嘻……”
“有多傻?”
“比世界上最傻的傻瓜还要傻……”
黄橙紫活泼了起来,连带着游默的心情也明朗了几分。他傻傻地笑着,继续表演傻样儿。
“后天俱乐部放假,我们去市区逛逛吧?”
“市区有什么好玩的?”
“不知道,去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