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学过历史,对于历史书上所记载的文治武功,千古一帝的虚词烂调很是不信,史书是胜利者的自我标榜而已。
这具身体浑浑噩噩十六年,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散发,内心深处那种滔天仇恨也在无时无刻的不在充斥着自己的内心深处。
华夏儿郎哪里是你李家所有,自持皇族就可为所欲为,任意杀伐,阚棱威武江淮跟随吴王投靠你们李家,如今落的如此下场,怎不令天下豪杰齿寒。
回归王屋村,还未到庄子大门,只见有一壮汉小跑着迎向前来,云舒见是周铁,笑问:“周哥,何事如此匆忙?”
周铁有些急促的道:“陆兄弟,洛阳刺史府的管家派人催促,说是我们供给酒楼的云酿不够卖,让咱们尽量多的大批供应,没有你的话,我们不敢做主,你又不在这不正在着急呢!”
“每日二三百坛还是不够售卖,咱们王屋村也就只能做出这么多来啊?”
“谁说不是啊陆兄弟,你看这如何是好啊?”
“周大哥,咱们在渡口仓库中的存粮约莫有多少?”
“大概有两千石左右。”
云舒思忖片刻后,迈步向村中走去,迎面正碰到陆老汉,云舒在外人面前不敢逾越,赶紧施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陆有家见陆云归来,心头大喜,近前拉着云舒和云清的手道:“云儿,清儿此去定做瓷器可是顺利?”
“父亲,一切顺利,磁窑制作好后会直接派人送到我们的渡口库房中,二愣哥接手即可!”
陆有家老脸宽慰,周铁跟随众人一起到了陆家,云舒见过陆母,陆母虽然四十出头,却是老态龙钟,麦色褶皱的脸庞上尽是慈祥,拉住云舒,云清二人便是不撒手喜形于色,问长问短。
春日阳光普照陆家小院,众人围坐在院中,云舒抬眼扫视一圈众人冲陆有家道:“父亲,我想在咱们的峪河西岸兴建酿酒新作坊,免得再拖累这村中父老,如此一来可以大量制作云酿美酒,供应洛阳,您老看可好?”
陆有家闻听大喜道:“好啊,这是大好事啊!”
云清笑逐颜开的玩味道:“父亲哪要劳烦您老去召集工匠,济源县城,东镇,闲余劳力皆可来此,不知工钱要多少啊父亲?”
陆有家沉思,周铁却在一旁插话道:“管吃的话每日三文要多少有多少,不管吃的话四文足够了!”陆有家闻听也是点头。
“好吧,一切全凭父亲做主,管吃五文,招收工匠五十人,三天后开工如何父亲?”云舒道。
陆老汉一阵惊愕失色,连声道:“云儿,丑话说财不外露,为父知道你同情困苦之人,可如今兵荒马乱,盗贼肆意,被人惦记上可不是好事,难道你忘记了西山岗上才下葬不久的哪些无辜不成?”
云舒闻听顿觉自己太过唐突,连连赔罪,说是一切全凭父亲大人做主即可,才算商量已定。
夜晚窑洞。
云舒倾听云清诉说,赵州李氏家族举家搬迁至京城,家资颇丰,所携带的金钱不知凡几,如今却皆被云峰大哥率领的十六位兄弟悉数截获,众人用蚂蚁搬家的方法每人携带一些带回来足有黄金五千多两,剩余的大多数金钱被云峰埋在了磁州与孟州交界处的一个荒废的枯井之中。做好记号,以备后用。众位兄弟欣喜之余,才真正理解了少爷令他们负重越野训练的好处。
王屋村意欲大兴土木,令云舒喜忧参半,喜的是如今这大唐初期,经过连年征战人口锐减,周围几十里地荒无人烟,除了东边十里的东镇上有百十户人家外。倒是不愁什么宅基地申请批复什么的繁琐手续,在这荒野乡村说盖房就盖房没人来管。
忧的是本来说是招收五六十个工匠即可,人手不够可以慢慢来,谁知陆老汉入济源县,顺便禀报了一下县令大人,谁知不报还罢,一报告县令崔如海,崔县令喜上眉梢,即可令衙役张贴讣告,品行不端者一律不准,谁知一下捅了马蜂窝,前呼后拥来了几百之众。
在崔如海急切的眼神中,陆老汉老脸一阵无奈,好在云儿心性良善,就算如数带回也不会责备自己,只得照单全收,如数带回了大峪河西岸,并告知吃住事宜,自带铺盖等等之语。
崔如海倒是殷勤,又派人联络了济源县中大大小小的窑厂,有了县令大人出面,一切好办,青砖,泥瓦,石灰,木材等等所需之物皆都相继有了着落。
陆有家自从云舒入家,人也大方了许多,偷偷又塞了一块二两金饼入崔如海的手中,哪崔如海更加卖力,命人从县衙库房中调拨了两百斤生铁,按照朝廷官价卖给了王屋村,当然名义上是打造农具,以备春耕。
云舒见来者众多,三百五十四人,多是青壮,其中所需的泥瓦工,木匠,还有铁匠等手艺人,自然内心欢喜,先安置众人,搭盖窝棚,采买大釜,就是上下一笼统的大锅,用来做饭,派李二愣带领村中劳力,入洛阳,济源采买一切所需用品。
于是这大峪河西岸上很快便是热火朝天,通往王屋村的道路修建的足能跑开四辆马车,道路北边建造了一个个小院用于住人,道路南侧乃是一连几家作坊,每个作坊占地足有十几亩,工匠们按照云舒所画图纸,按图索骥,辛苦劳作,皆都满面带笑,干劲十足。这些青砖灰瓦的作坊在这些工匠们的笑逐颜开中慢慢伫立了起来。
这些苦命工匠,正值开春淡季青黄不接,本来就苦于生计,如今有了一份丰厚营生,而且还管吃,虽然住的有些简陋,却也是乐得其所,夜晚睡觉都还在回味着中午那顿肉汤白饭,晚上是肉汤泡饼,个个吃的不亦乐乎。
春和日丽,暖风徐徐,大地新绿勃勃生机,在这个等级森严,封建愚昧的初唐时期,士农工商,三六九等的社会中,云舒实在不知建设这个酿酒作坊能给自己带来的是福是祸。
济源,洛阳运送来的青砖,灰泥瓦源源不断的送来,峪河西岸如今已是今非昔比,酒坊也从村中窑洞搬迁而出,挑选了十几个老实本分,家境贫寒的棒小伙与其讲明缘由,可愿留在酒坊做工,哪十几人好似坠入梦境,天下哪里有如此没事,莫非做梦,每月百文工钱,管吃管住,连连跪地拜谢陆老汉,陆老汉俨然一副县令模样,招呼众人熟悉流程,即可便投入生产当然,最为致命关键的蒸馏工艺都在酒坊内宅,这些人严谨进入。
周铁带领着最是信得过的王屋村中的六个壮汉负责出酒。这个可是绝对容不得外人干涉,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王屋村的生存大计,如此倒好,王屋村民众志成城,已是一家。
不几日酒坊便酒香四溢,馋的其余的哪些做工人口水直流,不过令他们欣喜若狂是主家犒劳了大家一回,虽然不多每人半碗,虽未尽兴,倒是解了馋不说,这可是只闻其名,做梦难尝的云酿美酒,足够自己吹嘘这辈子的谈资啊!
月余后再看这峪河西岸,已是日新月异。
宽阔的道路北侧是一排东西足有一里的店铺,店铺的后面是一个个宽大的库房。后面才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青砖小院,三间,四间不等,足足有前后六排,东西二十几户。
道路南侧酒坊的前面乃是一高陵,上面建有一两进大户,云舒和云清,小玉兄妹三人就居住其中,陆有家夫妇不愿离开王屋村,还是居住在原来地方,哪里也是才翻新不久,再说故土难离,虽然相隔不远,也就七八里路的样子。
小玉天真烂漫,自从知道家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个哥哥,整日是蹦蹦跳跳,明显活泼了许多,过了这个年才十一岁,出落的也是亭亭玉立,尤其是家里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后,没有了曾经的面黄肌瘦,倒是长高了,胖了许多。
恐怕王屋村最是幸福无忧的就是这个陆小玉,想住哪儿就住哪儿,想干嘛就干嘛,云舒和云清二人倒是很心痛这个妹子,任其率性而为,要啥给啥,倒是惹的陆母假嗔连连。
哪些工匠原本就是本分做事之人,云舒倒是真正见识了封建礼制下的农人模样,确实是诚信忠厚,老实木讷,要是放在后世可能会被看作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