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笑嘻嘻地厉宗元,李瑰月的眼睛有些模糊,这位表哥的身形气质,跟哥哥真的很相像,让她马上就想起了埋在温泉谷的嫡亲兄长来。
“月儿居然都将表哥忘了,我可是每年都托去河阴送礼的仆人代我问候你呢!”
听着这半嗔半恼的话,瑰月心里那点儿痛楚消减了不少,至少表哥还好好地活在她面前呢。在这样的傍晚,突遇多年不见的亲人也是一件乐事。
众人入内,重新一番见礼。大家对戴着面具见人的墨玄虽有些不解,倒也没人失礼地问及缘由。
“咳!”厉宗元干咳了一声,解释道:“呵呵,这位墨公子,是我们家的……门客。他少时受伤,容貌有损,怕吓着弟妹和表妹了,所以戴着面具。请大家不要怪罪他的失礼!”
斜眼瞄了瞄墨玄,李瑰月在心里腹诽,这人动作好快!方才他们在外面说话的时候,他还没有戴面具呢!碧玉一出现,他就趁人不备间将面具戴到了脸上。
碧玉是名义上的嫂子,只得出来支应着。
“呵呵,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墨玄趁机将带来的一篮子蛋交到牛妈妈的手里。
“哎呀,少夫人,有鹅蛋呢!这可是个好东西,吃了对胎儿可好了!”
对墨玄这体贴又不给主人过大压力的善意,碧玉很满意,双眼亮晶晶地笑着点头道谢。
“对了,宗元表哥,你怎么突然来了这西隆?”
李瑰月对此很好奇。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很清楚的,兖州驻军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不换防,不换帅,长期以来,它就是钉在西北的一颗钉子,也是西北的一道屏障。当然,这个规矩,最初是昌平帝定下来的,后来被乾泰皇帝沿用至今。但乾泰帝让兖州驻军的首脑变成了他最忠实的将领——厉寒彻。
厉寒彻为了回报乾泰皇帝的这份信任,拒绝了一切善意、恶意的拉拢,坚决不结党营私,他甚至都不跟妻族来往。不但他自己是这样,自从他的儿子成年进入军中,同样被这样要求着。
“呵呵!”厉宗元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此行乃是去温泉谷公干的,母亲听说你们在此,让我一定来看看你们!”
微瞥了眼萧碧玉,厉宗元神色暗了暗,声音低沉道:“琅弟弟死而复生,生而复死,母亲跟着不知道掉了多少泪。就是这次,她还想着同行来看你们的,被父亲一顿好说,她才罢了!我是公干来的,一路骑马,母亲她是经不起这样颠簸的……”
瑰月同碧玉都是出自名门,自然知道厉宗元的意思,也明白厉总兵的难处,两人都露出了体谅的微笑来。
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厉宗元在心里称赞,又为她们的命苦而伤怀。琅弟弟英年早逝,弟妹年纪轻轻已成孀居之人,好在琅弟弟尚留下一丝血脉,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倒是月儿妹妹今后的路,恐怕更加艰难。以她跟萧长空的夫妻关系,她人又身处西北之地,若是被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怕会起无边风浪!
心里虽然担忧,厉宗元的脸上一直带着温煦的微笑,话题也捡轻松愉快的说。
“等这次西北的事儿彻底告一段落,父亲就打算向朝廷请辞,他要亲赴河阴,向外祖父、外祖母请罪!”
萧碧玉对殷家的事儿知道的不多,只拿疑惑的眼神去看瑰月。
瑰月靠近碧玉,用不避人的音量说着话。
“厉家姨父与大姨母的婚姻,是外祖父当年首肯的!”